猛的话,今儿凶多吉少了,这个时候田见秀内心的自信荡然无存,他甚至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托大了,后悔自己不该来接这个烂摊子。
不过就此萎靡倒也非他的性子,这才哪跟哪儿,最多只算是个热身,他就不信官兵的炮弹无限能一直轰,轰的再厉害你人还能飞进来啊,不还得爬城头,那时候你的火炮还敢无差别的轰炸么?
所以城头肉搏战才是最关键的!
可他也知道,一旦见战局拉到肉搏时那是非常危险的,可是现在又有什么法子呢!
官兵的火炮确实不可能一直轰,毕竟这个时代的火炮质量没法和后世比,几炮打下去炮管就发红发烫,连轰十几炮就是极限需要冷却暂停,否则就会炸膛,而且炮弹不是无限的,威力更无法同后世相比。
为了让士兵抢渡护城河,神机营几乎倾尽所有炮火,果然不负众望,轻松掩护攻城部队渡了河水,但其火力也到了极限,开始逐渐萎缩。
“马副将,后边的活就交给你们了!”吴惟英走哪手里都要端个茶壶,时不时的嗦一口,一副悠然之色,马花豹拱拱手:“侯爷您瞧好了!”
在神机营的掩护下,攻城部队十之八九已抢渡上岸杀到了城下然后开始组织登城,而城上的贼军也知道一旦让他么上来大荔则危也,且这个时候神机营的火力也到了极限更是为了避免误伤友军而逐渐减弱,田见秀终于等到这一刻了,指挥士兵奋力反攻,张弓射箭扔石头誓死不让官兵登城。
这个时候战争才是刚开始,刚才不过开胃菜罢了,厮杀进入了最激烈的时刻,城上城下弓箭手抛石机开始对射,官兵架梯拼命往上冲,贼军则同样拼了命的抵挡……
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气转眼间变得乌云密布,气压低到让人窒息。
刚才还哈哈大笑一脸轻松的马花豹举着千里镜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吴惟英则还是一副波澜不惊,握着他的茶壶有一口没一口的嗦着,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天色,从开始发起进攻到现在已半个多时辰了,天也近晌午了。
“马副将,这晌午饭咱们能在城里头吃不?”见气氛有些压抑,吴惟英轻笑道,马花豹头也不回:“侯爷想进城吃饭,今儿小的就是豁出去了也必遂您老的愿”。
“好嘞,那老夫就候着了”。
将打仗当成看戏一向是吴惟英的作风和喜好,从他跟着常宇打仗那会就是,你打你的,我看我的,你让我轰的时候就轰,不让我轰的时候我就搬板凳看热闹,反正神机营是火力部队,负责远程火力压制几乎不用打冲锋,他乐的瞧热闹,后来跟着李岩打仗他依然如此。
打胜了功劳有我一份,吃了败仗和我有毛关系,又不是我指挥的。
可以说这老头早就活明白了。
大荔城这边厮杀最激烈的时候,正西十几里外的北洛河那边也有好戏上场了,张国柱自告奋勇率部在河岸设置防线阻拦贼军的援兵,马花豹拨了他三千兵力,清一色的骑兵,因为这边攻城用不到骑兵,再说了,阻拦援兵机动性要强,骑兵是最基本的。
张国这家伙大智慧没有,但小机灵却很多,他自告奋勇来北洛河表面上说是不和马花豹等人争功,实则是想捡个便宜还能卖乖。
为什么这么说呢。
首先攻城就是件苦差事,出力不讨好甚至可能遭受很大折损还无功,既然如此不若干别的活落个清闲,毕竟贼军是否有援兵还是知预判,河西卧虎山是有援兵但未必会来,即便来了也未必敢渡河打,就是打了,哪怕打不过也不至于比攻城损失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