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谈的成,谈不成,李自成必须得给弄死,这是崇祯帝唯一的底线了。
前几日李岩突袭朝邑得手,朝廷积一分,本欲以此来逼宋献策及西安低头,没想到转手李过就反扑过来,貌似又平局了。
但常宇和宋献策都担心,因此而搞大了。
所以宋献策急着要见史可法和吴珄想要重启谈判。
可以说,核心人物此时都悬着心,只有外边瞧热闹不怕事大的最轻松,比如一众朝臣及百姓们,就非常的乐观,在他们看来李自成都被抓了,对方还老将都被吃了,这棋他还下个屁啊。
殊不知,两方现在基本旗鼓相当,且都在走钢丝。
这个时候,不光考验谈判桌上人的智慧,更考验前线指挥官的才能了。
李岩接到河津被袭的消息后虽惊却不慌,更没有立刻传令发兵前往河津支援,对于他这种经验丰富的老将来说,一举一动都要谨慎为之。
毕竟蒲州是官兵的大本营,正面还要硬抗对岸贼军的大荔主力,兵力不能随意调走,因为兵不厌诈,保不齐前脚刚将兵马调走,贼军就会立即对朝邑发动反扑甚至主动进攻蒲州,现在谁也不清楚李过打河津是不是为了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但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河津深陷重围而见死不救。
如何决策?
李岩立即召集顾君恩,吴惟英及麾下部将进行商讨,帐下议论纷纷各抒其见,吴惟英认为李过没有反攻朝邑却跑到几百里外打河津一来是知道官兵此时刚下新城防守严密,朝邑必不好打,但这口气必须要出,而来反扑朝邑有可能引发全面开打,特别是距离重镇潼关太近怕将战火烧到那边,顾此失彼。
而顾君恩则认为,李过出人意料的剑走偏锋去打河津,实则就是声东击西,想将蒲州兵马调去支援,他则趁机发兵攻打朝邑,所以打河津就是个幌子,实则还是反扑朝邑。
所以万不可将蒲州兵马调去河津打援。
可这一切都是推测,没有实际证据支持李过到底是什么心思。简单的找场子还是后边有伏手呢?
“若不去打援,秦松旺撑得住几天呢?”李岩叹口气起身走到厅堂门口背着手看着外天天空。
“河津防备不算弱,秦副将有勇有谋,抵给三五日还是可以的”顾君恩略微沉思说道,吴惟英则摇头:“秦松旺兵马不足三千,又分兵守城外河岸防线,此时既已被围城说明河岸防线已丢,兵力也必有损伤且不小,估摸此时城中能战兵力不足两千,可情报说贼子有兵五千以上甚至更多,李过若是佯攻倒还无妨,若是铁了心打,估摸扛得住一天甚至半天都难了”。
吴惟英这番话让李岩顿时对他刮目相看,这个富贵糟老头子平日很少发表有见解的东西,多是哼哼哈哈,此时竟能分析的头头是道,确实有些意外。
“侯爷所言甚是,按照您和顾先生说法,这河津咱们不能调兵去救援,甚至即便去了也未必来得及”。
吴惟英点头:“去少了不顶用,去多了这边空了,搞不好会遭了李过的道”。
“所以,弃河津不顾?”李岩眉头一挑。
吴惟英皱眉不语,顾君恩则连连摆手:“岂可不顾,若丢了河津,等于让李过在咱们肉里扎了根刺,往大了说等于是他们在黄河上架了座桥,随时来去”。
“救,有可能上当也有可能来不及,不救,若失了城则对吾等局势大不利,那该当如何呢?”李岩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微笑,吴惟英有些蒙,这节骨眼他还笑的出来,再看顾君恩时见他脸上也有了笑意。
但听两人异口同声:“围魏救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