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奎这话说的是真的,他不是没这么多银子而是宁远死也不出这么多银子,因为他是个铁公鸡。
历史上闯贼入京拷掠百官,周奎的老婆和儿媳妇被迫自尽,大儿子被打死他都不出钱,直到自己和小儿子被揍的奄奄一息才意识到若被打死了,留再多钱也没意义了,这才交出家底。
直到多少么?
三百万之巨!
可再有钱抵不上他抠门呀,常宇和吴孟明骗了他十万两银子都几个月吃不香睡不好天天各个衙门搞事情,此时来个飞贼(当然他也清楚不是飞贼那么简单)张口就要十万两,岂能轻易就给了。
“俺们来之前已经打听过了,您可不是一般的富户啊,听说还是个侯爷(年初,崇祯帝募捐军饷封周奎为嘉定侯)十万两银子算是个事?”
“大胆飞贼,你当这是普通侯府么,这可是……”周家老二刚开口就被周奎一个大耳刮子抽了过去,然后怒视黑衣人:“银子没有,老夫不信你真敢动手杀人!”
呦呵,黑衣人见周奎突然间口气硬了起来,便看向屏风旁边那个同伙:“用刀还是毒药?”
不用说,这俩人就是李炳宵和王朗,奉常宇之令来吓唬周奎的。他俩联手连东厂衙门都来去自如,当时坐镇的蒋发都没发觉更别提着国丈府的饭桶了。
“用刀虽然麻烦,但刺激,还是用刀”,王朗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把利刃,拽过周奎抵上他的心口,刀尖入肤,周奎顿时吓的魂飞魄散:“你,你,好汉等一下……”
“爽快点,给不给,一句话”。
“给,给,给!”周奎一下就瘫倒了,他奔来想试试对方到底敢不敢,哪知人家毫不犹豫,心里又没底了。
“可是给了你们十万两银子,你们带的走么?”周家老大突然冒出一句,王朗一怔看向李炳宵:“是哦,咱就俩人拿不完啊”。
李炳宵眉头一挑:“银票有么?”
“没有这么多,即便有这么多你敢去提么?”周家老大好像发现一个立足点,表情竟有得意之色,见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便冷笑一声:“两位好汉见好就收适可而止,既然来一趟也不会让你们空手而归,与尔三千两,江湖两别怎么样?”
“三千两,少了点吧”王朗撇撇嘴,李炳宵则道:“这少爷说也的对,见好就收,只是怕这三千两咱们都无福消受,对吧这位少爷”。
不不不,周家老大赶紧摆摆手:“好汉取了尽去吾等绝不追究,银票是大明银庄的,他们在北直隶几个大城都有分铺,天一亮你们出城随便去一处取了,吾等想追也无法追查的”。
“咦,这倒是好主意”王朗嘿嘿一笑,手上用劲:“这位大老爷您觉得呢?”
“两千两行不行?”周奎一咬牙,王朗的刀尖往前一送,这厮又忍不住叫了起来:“好好好,就三千,待老夫取去”。
“慢着”这时李炳宵向前一步走到周奎跟前:“俺们做这行的的消息灵通的很,前不久大明银庄挂牌开业,存取有息借调方便,引很多商贾和富绅争相存银,做生意的存银为了调用周转方便,富户存银则为赚取利息,侯爷那么有钱又那么爱钱不可能只存两三千两啊!”
周奎听了这话恨不得也给周家老大一耳光,嘴上却哀求道:“这银庄新开的,谁敢多存啊,真的就存了几千两方便日常所用罢了”。
“是么,那你要不要把存票取来给俺看看,俺也不要你的存票只要银票,莫要蒙俺,俺可是识字的”李炳宵嘿嘿冷笑,周奎的脸色一下就煞白了。
存票和银票是不同的,存票相当于后世存折,是票根,就是给你了,人不对,花押不对你也取不出来,而银票相当于现金可做交易花销,认票不认人,亦可直接凭票取银子。
见周奎不说话,李炳宵嘿了一声:“给他放放血”王朗刀尖一转直接在周奎胳膊上扎了个窟窿顿时血流如注,周奎受痛欲喊被王朗用手捂住嘴巴,刀尖又抵在心口:“一句话,不给俺就扎进去,绝不再和你废话了,大不了银子不要了”。
呜呜呜,周奎使劲挣扎着:“你们就是那太监派来的人,你们不是飞贼,你们……”
王朗刀尖往前一送,周奎双目猛的睁开,心口剧痛立刻闭上了嘴巴。
“莫扯那些没用的,一句话给不给!”王朗冷笑,来之前他们已的常宇授意,这厮铁公鸡抠门的紧要拷掠就拷掠他本人,痛在他身上才有用,所以自始至终都没动他俩儿子,因为就是把那哥俩给杀了,他也不会拿出一分钱。
这招果然管用,周奎低声哀求慢着:“慢着,老夫在大明钱庄存了有十万不假,但是存票给你们也取不了”。
“说了俺们要银票,不要你的存票!”王朗冷哼一声。
“银票只有两万,你们要就要,不要就一刀捅死老夫吧,再多了也没有”周奎双目赤红,他也豁出去了。
“得,两万就两万吧!”王朗看向李炳宵见他点了点头,便押着周奎去他卧房取银票,此时后府里的护院都被他迷倒也没可提防的了。
书房里就剩下周家两兄弟,看着冷冰冰的黑衣人,周老二大着胆子问道:“你们真的不是那小太监派来的?”
“你猜”李炳宵嘿嘿一笑,周家兄弟立刻如坠冰窟,不敢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