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那贺鲁肯定会慎重得多。
没办法,此时的苏烈,名头确实不突出。
主要是脚下没有足够的垫脚石。
一万五千人就敢孤军深入,哪怕是饵,阿史那贺鲁也要吃掉这饵料,让大唐空钩而归,偷鸡不着蚀把米。
府兵们默不出声,加快了收割处木昆律啜人头的步伐,然后开始布阵,两个五千步兵的长枪阵,一个五千骑兵的轻骑阵,分布成一个钝角三角形。
有人觉得不对,这一万五千府兵如果分步骑的话,怎么做到不掉队的?
原因也简单,不是有马的步兵就能叫骑兵。
可以以马代步,并不代表就能马上征战了,唐人毕竟不是马背上的族群。
大盾、长枪、强弓、连环弩,每一个方阵都士气昂扬。
“谁要丢人,耶耶战后请他穿襦裙!”
苏烈简单一句话让士气全部提了起来。
都是堂堂七尺男儿,要是被逼穿上婆姨的襦裙,这辈子不用见人了。
阿史那贺鲁犹豫了一下,指挥五万人马冲击两个步兵方阵。
骑兵的话,阿史那贺鲁判断,自己主动攻击对方,绝对会被放风筝。
不如攻击步兵,引动苏烈主动来攻。
阿史那贺鲁没注意到,遥远的天际,小小的热气球上,七彩的烟花对着某个方向射出。
方阵中的府兵端着长枪,脑子里却在拼命计算,一个人头值几亩地,家里增加了田地,人力怕是操持不过来了,得买牛。
诶,真烦恼啊!
老规矩,对射一波。
别看两当甲防护的地方似乎有些少,对于府兵来说,基本可以保住性命了,何况还有盾兵抵挡箭矢呢。
府兵的弓就要精良一些,力量更大、射程更远,对于多数身着皮甲的西突厥军士来说,这是致命的威胁。
一波西突厥军士人马穿过箭雨冲来,连人带马好大的力量,然而在府兵队正喝令“枪平举、刺”之后,却都被串了起来,很像当年大总管串蚂蚱。
府兵们已经暗暗嘀咕:“五亩,十亩……”
龟儿子,这冲击力好大的说,要不是同袍的长枪共同承担,怕是一人无法承受住。
也难怪枪阵会如此密集,便于分摊骑兵的冲击力。
凭这箭雨、凭这枪林,单一的方阵拼着死战,几乎能拖死五万人马。
再加上苏烈给他们挑的位置都是制高点,居高临下,势如破竹,本身就占据了地利啊。
死亡的西突厥骑兵数目在一千一千地往上跳,阿史那贺鲁的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还是警觉地盯着苏烈亲率的骑兵方阵。
直觉告诉他,苏烈的骑兵,就像一只匍匐的猛虎,一旦起身,绝对是暴风骤雨的攻击。
阿史那贺鲁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敢小觑大唐将领呢?
敢以身为饵的人,哪个简单了?
但是,此时的阿史那贺鲁骑虎难下,除了不断添油,别无他法。
过了河,除了战败就再无退路了。
如果不能取胜,自己辛辛苦苦复立的西突厥,就立刻分崩离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