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当民生河映入眼帘的时候,陈富生身体微微前倾,用手摸着下巴欣赏着民生河两岸的景色。岸边钓鱼者众多,每隔几十米便见海竿和手竿林立,好一副垂钓者建构的和谐美景。岸边树木郁郁葱葱,仿佛丝毫没有被秋风染黄的气息。
陈富生脸上挂着一丝笑意,不失时机地叼起一支烟。这种得意之情,饱含了垂钓爱好者对鱼与水的喜爱,饱含了一种别样的人生情调。
在合适位置停下车,我开始从后备箱里往外弄钓具。琳琅满目的钓具让我忍不住咋舌,十根海竿,七八跟手竿,外加鱼护、钓饵及附配物品装满了整个后备箱,我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将这些钓具全部整理了出来。本来后备箱里是有渔具包的,但是那粗心的女秘书并没有将鱼竿们装包,而是排在了一侧。将东西弄出来后,陈富生只提了一根手竿悠闲地走到了河边儿,开始选择钓位。我则提着繁重的钓具们,尾随其后。
陈富生仔细地观瞧着河水,或皱眉,或惊喜。偶尔还会用手竿试一试水深。终于,他找到了合适的钓位,停下步子:“就在这儿吧!”
我如释重负地将钓具搁下,试探地冲陈富生追问:“装饵吗?”
陈富生轻摇头:“自己弄自己的!用什么饵料,你自己选一下!”
我嘻嘻地道:“陈先生是高手,能不能给推荐一下?”
陈富生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自己研究吧,小赵。记住一句话,嚼着别人嚼过的馒头,不香!”
我一阵扫兴,但还是选择了几根海竿和一支四米半的轻便手竿,开始配饵。现在的鱼特别滑头,对饵料的要求越来越高,我好不容易调配出了一份融汇了多种商品饵于一身的通杀饵,自鸣得意地开始装饵,抛竿。
陈富生则不紧不慢地选择了几包商品饵,放在一个小盆儿里加点儿拉丝粉调和,还拎起一点儿饵料放在鼻子前闻嗅,继续添加别的饵料。好一副专业垂钓高手的模样。
架好了五支海竿,我攥了一把鱼饵开始打窝子,用手竿垂钓。不过让人头疼的是,小鱼儿疯狂闹钩,鱼饵没等下落水底,便被小鱼儿哄抢一空。气愤之下,我钓上了几条小鱼,准备将它们斩首示众,挂在钩子上下水将闹窝的小鱼儿吓跑。但是见着那活蹦乱跳的小鱼儿们在鱼箱里畅游,我的好生之德萌生,心下不忍。
而陈富生那边,也闹小鱼闹的厉害,但他的面色却很从容。他一鼓作气钓上了十来条小鱼,然后每隔一分钟扔进河里一条。十分钟过去了,陈富生钓获了一条七八两重的鲫鱼。然后陆续开始上大鱼。
而我这边,却仍然小鱼闹的欢。我望着陈富生一次次扬竿中鱼,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陈先生,怎么赶走窝子里的小鱼?”
陈富生笑了笑,目不斜视地道:“怎么,忘记上次你是怎么赶走那个城管协管队的了?”
我晕!敢情陈富生拿这个做比喻?我苦笑道:“上次用的是暴力!”
陈富生道:“那这次,你就像我这样,放虎归山。还记得电影《放虎归山》里的段子吧,要想消灭特定的敌人,放虎归山,跟随寻找他们的集中窝点,是个好办法。但是要想赶走你特定的敌人,也可以使用放虎归山。但是要放的是时候,抓多少放多少,间隔多长时间,都得有计划。”
我皱眉望着陈富生,心想陈富生这只老狐狸,每次钓鱼他都会引申出各种方式给我讲这些大道理!但不得不承认,他比喻的很贴切。但我还是提出置疑:“陈先生,您是说,我只要将钓到的鱼放回水中,就能把小鱼赶走对吗?但是鱼又不会说话,怎么赶得走?”
陈富生笑道:“人有人言,兽有兽语。动物们自然也有同类之间的交流方式。不过,也并非所有的人轻而易举地受到恐吓而挪窝,那怎么办?那我们就可以掐断他们的后勤粮草,让他们肚空无食,生活无障。这样的话,他们岂有不挪窝的道理?”
我仔细地揣摩了一下陈富生的话,觉得他太高深,借物喻人,借人喻物。我试探地道:“您是说,我可以换鱼饵,换那种小鱼不爱吃的鱼饵?”
陈富生淡淡地笑了笑,没说话。我接着提出置疑:“但是凡是大鱼爱吃的饵料,小鱼基本上都爱吃。”
陈富生道:“非也非也。就像小孩儿爱吃糖一样,大人往往喜欢清淡。你的鱼饵调的味道太重,所以招小鱼来食。”
我近乎恍然大悟:“这么说,是我的香料添加的太多了?”
陈富生笑道:“很浅显的道理!诸如我们吸纳人才,你定出月薪百万,能招来人才吗?”
我忍不住在心里埋怨陈富生的暗喻,他总是自作聪明地拿钓鱼一事来教育我为人之道,虽然有些道理,但却让我摸不着边际。然而即使他问了,我又不能不回话:“月薪百万,肯定吸引的都是些高端人才,没有一定的真才实学,谁敢过来应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