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操着一口地道的北京话说了句‘好嘞,您坐好喽’,然后驾驶出租车,驶进了混杂的行车道。
天龙大厦脚下,我在车里朝外面张望了良久,确认无恙后,才赶快付了车费,然后推开车门,警惕地从入口处朝楼上走去。
到了二楼,我更是高度警惕地闪到了门口。确切地说,直到这一刻,我才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可怕。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怪人,总喜欢以逆向的思维方式来决定自己要做的事情。比如说,我明明知道天龙大厦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安分之地,但是仍然还要过来找付氏姐妹借车。上次的宾馆事件,似乎还没给我以足够的警示,不能让我改变自己对事情的感知能力和惯性思维。但是话又说出来,我这次回到天龙大厦,真的是单单想向付圣冰姐妹俩借车一用吗?
当然不是。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是专程来看望这对姐妹俩的。
我不是忘恩之人,我的脑子里时刻清晰地记得,付圣冰为我求情不惜向付时昆跪下的情景。然而即使这样,我还曾经怀疑过付圣冰出卖我-----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歉意,促使我对这两个姐妹俩有所牵挂,有所放心不下。尽管我明明知道,她们是付时昆的亲生女儿,付时昆不可能对她们怎么着。但是我仍然还是想亲眼见见这善良可爱的姐妹俩!当然,我所牵挂的人,还有丹丹。尤其是听付圣冰说丹丹被付时昆安排送给了一个什么重要客户后,我的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儿。在出事之前,丹丹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我工作之外的生活琐事,丹丹为我负担了不少,她不厌其烦地为我铺被扫屋,洗衣做饭,而且还用她那娴熟的按摩技巧,一次一次地为我去除身心的疲惫。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早已将丹丹当成是自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抑或是妹妹,抑或是朋友。即使是在我出事之后,丹丹也仍然联同付圣冰姐妹俩,加入了为我求情的行列当中去,不断地在付时昆面前为我说好话,虽然效果没有达到,但是她的这一份心,却足以让我受领终生了。
因此,了解一下丹丹的事情,也是我此行的重要目的。
此时,我站在房门门口,心里却似被压了几百斤重量,我突然觉得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而这些一心想要帮我的人,我又该如何面对,如何回报?
房间里传来一阵阵嘻笑声,当我确定无碍后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子的时候,这种嘻笑声越来越明显。
脚步声很急促,嘻笑声也很天真。顺眼瞧去,我见付圣冰正摆着一个奇怪的造型,在后面追赶着付圣依。
只见付圣冰伸出了一根右手的食指,虚张声势地用另外一只手握着,一边追赶着付圣依一边喊道:“站住,臭圣依,你给我站住!”
付圣依一边‘逃跑’一边向姐姐求饶:“姐,好姐姐了,你就别闹了好不好?追的我都喘不上气儿来了。”
付圣冰挥舞着那根手指头,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威胁付圣依道:“你要是站住我就饶了你,不站住的话,哼,有的是机会抓到你!”
直到姐妹俩发现了我的到来,才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追逐。
姐妹俩一前一后地凑过来迎接我,付圣依喘着粗气,胸前不断起伏着;而付圣冰则仍然摆着刚才的造型,两只拳头攥在一起,只剩下一只右手食指朝前伸出来,径直点划在妹妹身上。
见此情景,我皱眉冲付圣冰问了一句:“干什么呢这是,那根手指头怎么了?”
付圣冰脸上绽放出一种特殊的光彩,眼珠子滴溜一转,嘻嘻地将手指头藏在身后,大气凛然地道:“练一阳指呢!没看见圣依被我的一阳指逼的不敢近身吗?”
我汗颜地道:“一阳指?你是看武侠小说走火入魔了吧?”
付圣冰正要说话,却见付圣依噘起了嘴巴,冲我告状道:“赵大哥,她那哪是练什么一阳指啊,她是------”
付圣冰赶紧打断妹妹的话,略显尴尬地道:“就是一阳指!圣依我警告你,你要是瞎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付圣依倒是猛地朝我凑了过来,顺势拎住了我的胳膊,冲付圣冰反击道:“现在有赵大哥保护我,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赵大哥你不知道,我姐她可恶心人了,她那手指头-----”
正欲揭露真相,付圣冰再次打断妹妹的话,警告道:“臭丫头,你敢说!”
付圣依有恃无恐地道:“就敢就敢!姐,你就知道欺负人!我今天就要在赵大哥面前告你一状!”
付圣冰似是有急了,将那根造型别致的手指头背到身后,再次向付圣依下达了警告:“圣依别说,别说,你一说我以后还怎么好意思------怎么有脸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