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直摇着头,手捂着宋子谦的唇瓣,“谦哥哥你不要走,我们还没一起吃过团圆饭,你答应和我一起吃饭的,你不可以失约,你答应和我一起回乡下的,你不可以失约,你刚刚还好好的……”刚刚能走能笑,还能跳舞。
“余生,对不起,谦哥哥没力气了。”
“不要,你不可以失约,你不可以……”
用尽最后的力气,宋子谦搂住了无余生,低声把藏在心底许多年的一句话告诉无余生,“早知外面的世界如此险恶,会乱了人的心眼,早知斗不过有背景的人,谦哥哥宁可和你一辈子住在小村里,哪怕没有钱,没有大房子,只要有你,谦哥哥就很幸福知足了。”
当年,是太年轻,不懂事,出卖顾延城,一出来就为了生意得罪了一个背景雄厚的男人,接着又因为不甘心接二连三掉进了别人的圈套。
说到底,社会套路太深,斗不过有权有势的人被人当炮灰都不知道。
“谦哥哥,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其实余生从来都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以前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喝米粥,余生都很幸福。”她知道,宋子谦会出来,都是为了她,为了给她过更好的日子,所以在割肾的时候,她也是心甘情愿的为未来付出。
宋子谦笑着,用那块沾满无余生泪水的手帕最后一次为无余生擦眼泪,“谦哥哥都知道,只是不服输,想让你和孩子过的更好,可没想到还是输了,谦哥哥斗不过顾延城,斗不过江家,余生谦哥哥错了,错的很离谱,到最后把你也输掉了,谦哥哥已经改了,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不……”无余生摇着头,捧着宋子谦的脸,擦去他眼泪的泪水,“你很好,你一直都很好,在余生心里,谦哥哥一直都是最好的人,还是那个护着我,会给我擦眼泪,说笑话的谦哥哥。”
真好,终于变回余生心目中那个谦哥哥了。
“对不起,谦哥哥还是让你失望了。”声音颤抖,虚弱无力。
无余生的泪水没入宋子谦的臂弯,望着对面眼瞳开始涣散的男人,无余生咬着唇一直摇头,“不要离开余生,谦哥哥,你要走……”
宋子谦握紧了无余生的手,拉着贴到心房上,“这里,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不要忘记谦哥哥,不要忘记。”
竭尽全力在为自己讨得一丝的存在感,“不要……忘……记。”
那个嘶哑的声音,还未等到自己心爱女人的回应就这么突然断了。
整个屋子只剩下一片寂静。
好像这个男人并没有离去只是睡着一样。
“不,不要……”无余生捂着嘴痛哭。
那握着无余生的手到死都没有放开,眼睛一直看着无余生,最后一眼都舍不得合上想要看着心爱的人。
听到屋里的哭声,屋外传来两道带吼的哭泣声:“子谦啊——”
宋子谦的后事赵方安排的很妥当。
尸体当天就火化了。
宋子谦穿着和无余生结婚的西装,手里握着有心爱女人泪水的手帕,左手无名指上戴的也是和无余生结婚的婚戒。
在火化的时候,无余生把那套婚纱也当做陪葬品一块跟着去火化,想必这是宋子谦最喜欢的,因为这套婚纱,是宋子谦亲手设计的。
双手交握在身前的赵方说了句:“无小姐,其实宋董希望您能穿着这套婚纱走上红毯。”
“穿着他精心准备的婚纱踏上和其他男人的婚礼,这对他来说是残忍的事情。”她知道,在爱情里宋子谦从来都是“自私”的人,如若不然当初闹成那样也不会不肯离婚,听到离婚后马上要和她复婚怕失去她。
尸体火化完后,生前宋子谦有交待赵方,黄玉萍和宋佳丽留在宋家,她去送骨灰回乡下。
……
和景城晚七个小时时差的柏林,早晨5点。
天色还沉浸在一片凌晨的黑夜之中,天上挂着星星。
穿着黑色大衣的顾延城站在一片发黑光亮的地板上,邵礼撑着雨伞站在顾延城身后替他挡着头顶飘落下来的雪花。
“你外公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由于举报证据不足已经停止调查了。”
站在顾延城对面的是一个和顾延城一样穿着黑色大衣五六十岁的男人。
“是谁干的?”顾延城咬牙切齿质问一句。
“情报那边查到是来自景城,一个姓宋的。”
“宋子谦!”真是看轻了宋子谦的本事,这闷不啃声就在背后搞出那么大的动静。
安抚顾延城情绪后,像个教父一般开始告切顾延城该如何划分注意力,“你外公这边我会照顾好,你的注意力应该放在当下的局势。”
“维斯,我外公就拜托你了。”眼前这个男人是顾延城藏在心底最敬佩的叔叔,曾经在他小时候,这个叔叔像个父亲一样,很耐心的教导他该如何做好一个领袖,从出生到成长,一路陪伴着指点他,只是后面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这个叔叔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回过顾家,直到后面在外公身边见到他,只不过,叔叔已经换了一个身份,叫维斯,是外公的帮手。
男人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顾延城的肩膀,“比以前长得更好,你父亲对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