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一个个唐军士卒顺着杨奔所指的方向看去,同样看到了前方的两杆大旗。「陛下就在那里,等我们破敌!」
「破敌!」
箭矢如雨般落下来,后方的将士高举着盾牌,焦急地大喊着:「杀过去,杀过去啊!」每一步都是血路,他们离忙哥刺的大旗渐渐只剩三十步、二十步。
忽然,有元军统帅亲自反攻了过来,领着精锐的怯薛士卒组成了更坚固的防线。蒙古语的叫嚷声响起,让更多的蒙古士卒随之呐喊,提振士气。
「杀光他们,人人都有赏赐!」
玉昔帖木儿已经调动了又一支精兵往后方去围杀李瑕,自己则亲自上阵,保护忙哥剌。
才鼓舞了一下士气,唐军杀到了他面前。
他已没有退路,身后二十余步就是忙哥剌所在,干脆迎着唐军就上,手起刀落,很快将一名唐军校将斩杀在地....
杨奔眯了眯眼,看向玉昔帖木儿的帅旗,很快便想到了那个袭营的夜里倒在元军大营的马木合。
当时,他下令撤退了。
今日杨奔却是催马上前,等士卒迎面挡住了杀向他的元军,穿到了玉昔帖木儿面前,冷不丁便是一枪。
「叮!」
火光四溅,有元军士卒为玉昔帖木儿挡了一下枪。「死!」
杨奔大怒,一枪戳倒这名士卒,再刺向玉昔帖木儿,对方却是已反应了过来,躲过杨奔,退入阵中。
不是玉昔帖木儿胆怯,而是身上带伤,干脆命令士卒围攻杨奔,免得其逃了。果然,杨奔一见他逃,便想驱马上前追。
几名元军士卒趁机抢上,纷纷挥动武器招呼杨奔,唐军士卒来不及抢上位置,已让他们劈中了他。盔甲破裂了几处,血涌而出。
更有一刀是劈在杨奔脸上,与头盔相交又是「叮」的一声,把凤翅劈断。也就是这凤翅挡着,使他侥幸未死,但满脸鲜血,显然伤势不轻。
玉昔帖木儿已退了数步,见状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长兵器,拿起背后的弓,搭箭,准备瞄准杨奔那血淋淋的面门。
电光火石之间,却听「噗」的一声,一柄长枪径直贯进他的眼中。「崩。」
弓弦崩裂,直接将玉昔帖木儿的手掌切开。
杨奔竟是在重伤之下不退反进,猛将手里的长枪掷向了玉昔帖木儿。
他一辈子都想成为名将,早早从军磨砺了一年又一年,从广西到宁夏、再到这阴山以北,很多次,他都以为自己担得起一个常胜将军了。
但不久前还是败了。
天意总是不让人轻易成功,还要他继续磨砺。那就来。
他就是功业心重,就是想封狼居胥,以赫赫战功在青史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带着这种怒气一枪掷出。
其后,他纵马而出,拔出腰间的佩刀,斩下玉昔帖木儿。「噗。」
大量的鲜血从断掉的脖颈上喷出。
杨奔高举起手中的头颅,向天空看去。博尔术的孙子终究不是博尔术。
成吉思汗的曾孙,终究不是成吉思汗。
胜利属于勇者,而不属于胜者的子孙后代。英雄的传说,过去有,现在有,将来还会有。漫天的雪花落下,落在杨奔那沾满了血的脸上。
他已经累得动不了了,哪怕周围的元军要杀他,他也要把这首级举高了让士卒看到,鼓舞他们推倒那杆将旗。
~~「杀了唐军啊。」
在战场东面,一些元军士卒才刚刚赶到,嘴里大喊着,然后张弓搭箭对着数十步外的唐军大阵射上几箭。
此时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能看到,只能看到远处高高立着的两杆大旗。忽然,其中一杆大旗摇了摇,径直向北面奔去了。
「啊,这是什么意思?」
东面的元军士卒们放缓了手里的动作,感到了疑惑。
没有号角声,也没有鸣金声。
而天色将暗,统帅却离开了战场。
不安开始发酵,但士卒们还保持着理智,只是在没有人催促他们取胜的情况下,因为惜命而向后撤了一些。
等到唐军的旗帜汇合在一起,开始对着忙哥刺的大旗追击,越来越多的声音便开始让人更加不安。
遍地的伤员在呻吟,已有唐***头杀向元军。
原本冲在前方的士卒已不愿再拿命去换功劳,转身就退。「安西王已经逃了,快走啊!」
「是不是败了?要不要逃啊?」「逃啊.....」
若说兵败如山倒,此时元军这座高山已经开始摇晃,好在山还未倒,若有擎天巨人来扶一把还能扶住它。
与此同时,在西面已经出现了一队探马,望见了这边的情形,迅速掉头就走。「快!回报脱忽大王,安西王快要败了....」
一声鹰唳也响起,回荡在天地之间,像是在为它的主人而焦急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