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联络到玉门关。我们可以被围在高昌,但消息不能断。”
“是……”
林子一直忙到半夜,从城头下来,忽然看到一道身影直挺挺地立在那。
“俞木头?吓我一跳,站在这做什么?”
“没什么。”
“我已问过王上,他已安排了德苏阿木留在高昌,不需你再陪着那对姐妹了。”
海都已与李瑕订立了盟约、返回海押立,那么,巴巴哈尔的态度变化已影响不了什么。李瑕并没有把俞德辰留下的意思。
这事,在天池时俞德辰便听李瑕说过了,当时是十分欣喜,结果一路到了高昌,他反而显得有些沉闷下来。
“怎了?”林子讶道:“立功归家,升官发财,马上便要向江家提亲了,苦着脸作甚?”
“我……司使怎知我欲向江家……”
“我怎知?你猜我是做什么的。”
俞德辰犹豫片刻,道:“我想带不鲁罕……”
林子等了一会,见这道士又不说了,道:“有话就说完。”
“没什么。”
“婆婆妈妈的,想清楚了再说吧。”林子还忙,迈步便走,其后又回头警告道:“巴巴哈尔不能带走。”
“我知道,她也不愿与我走。”
“那我懒得管你。”
林子又摸了摸自己刚长出来的短发,也有些感慨这儿女情长之事。
他的妻子是老探花杨起辛的妻侄女。这次李瑕出玉门关,杨起辛为了劝谏而负气辞官。
林子早就得到消息,担心因杨起辛触怒秦王而影响仕途。
所以,早在李瑕刚到玉门关时,他就开口说什么“也想多娶一房妻子,我其实有个伯父早年殁在战乱没了香火”云云。
李瑕没答应,就是在示意林子不必因此而影响夫妻感情。
这本就是一桩小事,林子是了解李瑕为人的,半开玩笑的一句话也就是了。但看了李瑕这次西域之行,他又有些担忧起来。
“秦王这趟来,无意中都不知坏了多少人的姻缘,一、二,三、四、五……”
一只手的指头全都掰弯了。
林子想到海都在天池时表露出的对兀鲁忽乃的求娶之意,又拿出一只手来,念了个“六”字。
数到这里,他懒得再数,心中暗道还是得赶紧回去,别叫老探花再闹出什么事来,什么举家回临安之类的,把他婆娘也带走了。
脑子里带着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以及更奇怪的想法,却不耽误林子做事,两日之后,军情司便探明了脱忽兵力的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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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这是军情司绘制的敌军营防图。”
李瑕接过看了,仔细思忖了许久,初步想出一个袭营战术的大概。
西域盟约初立,正是立威之时,他有心通过一场胜仗奠定他盟主的地位。
一整夜他都坐在那儿补充着战术,而朵思蛮只去找失邻、必赤合公主说了一会儿话便跑回来陪着他。
“夫君,赶跑了前面的拦路狗,我们就能到你的领土吧?”朵思蛮坐在凳子上,抬起脚微微晃着,十分憧憬。
“离开了你的额吉和兄弟,你怎么这么开心?”
“他们不喜欢我。”
“木八剌沙我不知道,你额吉其实很喜欢你。”
“肯定不是。”朵思蛮非常笃定,不想再聊这件事,问道:“失邻以后都要扮成大汗吗?”
“就这几年吧,她今年十四岁吗?二十四岁之前,我会给她自由……”
李瑕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把地图标注得密密麻麻。
天亮时,他走出大帐,准备调动兵马,安排今夜的奇袭。
却见林子匆匆赶来。
“王上,脱忽退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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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忽回头望了一眼高昌城,拉过缰绳便走。
他得到了消息,李曾伯已有提兵攻打河套的迹象。
那就只能撤了。
西域这边,海都、兀鲁忽乃一叛,兵势、地利都不在,只有忽必烈亲自领兵来才能平叛。
可想而知,接下来忽必烈一定要先灭李瑕、再平西域了。
那,河套就绝对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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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王上!兴庆府李大帅急信!”
随着脱忽撤军,李曾伯的信也终于被送进了高昌城。
“眼光长远,当机立断,李公果然是‘屹然如长城万里’。”
李瑕看过信,感慨着,将信递给廉希宪。
廉希宪想到在陇西时与李曾伯下棋的日子,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天下如棋,西域这一隅才摆好,李公已打算抢下一个棋眼了。”
“是啊。”
李瑕人还未归,手指不由己地敲着地图上的河套。
“黄河九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