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桂林士子皆传,考试之前便已泄题。有巨富买通监考官,致使不学无术之人,也拿到了桂林大学毕业证,有资格来到南京参加会试。而勤奋向学之人,却被科举舞弊者抢占了名额。”
“真有科举舞弊之事?”翟文贲听得两眼冒光。
“千真万确!”那广西落榜生言之凿凿。
李巽说道:“今晚我做东摆酒,诸生且去玄武湖共饮,有什么事情在画舫慢慢细说。”
……
翟文贲和张天植自负才高八斗,却因为过了年龄不能参加科举。如今办杂志掀起舆论,让他们不禁有些飘飘然,甚至私底下自称“白衣御史”。
白衣,就是布衣,就是老百姓,他们要在民间充当御史!
三月初,殿试正式举行。
同一天,《儒林拾趣》出刊。其中两篇文章,单方面宣告笔战胜利,用“事实”证明女子不适合科举做官。
这两篇文章还不算什么。
另有一篇,报道两年前的湖北解元张希良,因为吃坏肚子影响会试成绩,讨论只给士子一次会试资格是否合理。
再有一篇,质疑去年的广西“乡试”舞弊,有富商之子提前弄到了试卷内容。
此时此刻,会试落榜生们,都还没有离开南京,等着吏部分配末流杂官的职务。报道一经出炉,顿时在落榜生中引起轰动,有心人趁机串联着去叩阙请命。
就在新科进士们,于东华门唱名之际,二百多落榜生和前明士子,风风火火杀到东华门外。
事实上,就算没有这一出,进士们也是懵逼的。
因为状元提前定下了,甚至都没参加殿试,也没参加传胪活动,听说已经前往长芦盐场办事去了。
榜眼和探花颇为尴尬,从奉天殿到东华门,他们前面的状元位子一直空着。
好不容易从东华门出去,迎面就是黑压压的一片,二百多叩阙士子跪在那里请命,把东华门的城门出口给死死堵住。
城门内外,新科进士与落榜生面面相觑。
“请陛下彻查广西科举舞弊案!”
“请陛下增加科举次数,为天下士子留一条出路!”
请愿之声此起彼伏,甚至获得了部分进士的同情。他们也觉得,会试不该只许考一次,而且科举舞弊一定要严查。
这阵仗闹得很大,附近的围观群众,本来是来看进士骑马游街的,没想到半路突然杀出这么一只大瓜。
金陵府尹此刻就在现场,牵着一匹属于状元的空马。他感觉不能武力镇压,连忙让皇城侍卫去禀报,请求皇帝陛下亲自定夺。
颜元殿试考了二甲第一名,他万分疑惑道:“彻查科举舞弊自是应当的,可这些落榜士子,为何要来请求增加会试次数?陛下已经格外开恩了啊!”
赵瀚一直都在调整,这次会试比上次更优待了。
第一届会试的时候,考上进士只能外放八品官。而落榜生中,公费大学生可以外放九品官,自费大学生只能去考省府吏员。
这次属于第二届会试,调整如下:进士最高可外放从七品。落榜生不分公费与自费,只要拿到大学毕业证,就能外放为九品官员。大学肄业生,从可以考省府吏员,改为优先录取为省府吏员。
既然落榜生都能做九品官,为啥还要闹着再考一次呢?
如果允许多次考试,考一次要等三年,考两次要等六年。连续三次考不中,那就是九年时间没了。有那九年用来考试,还不如直接去做九品官,说不定到时候早就升到七品。
颜元是这样的想法,可落榜生们想得又不一样。
他们还残留着前明的科举观念,觉得进士做官才有前途。虽然末榜进士,外放只是个从八品,跟落榜生的九品官没啥差别。但进士就是进士,落榜就是落榜,今后肯定会各有圈子,官场上肯定出现学历歧视。他们宁愿多考几年,也要有一个进士身份。
“陛下为我等做主啊!呜呜呜呜呜……”
已经有落榜生在哭了,很快哀嚎声一片,这种行为叫做“哭门叩阙”。
其中还夹杂着前明士子,因为年龄太大失去科举资格,也在跟着苦寒:“请陛下恢复乡试,取消年龄限制!”
第一届科举,允许30岁以下的前明士子参加乡试。
第二届科举,直接取消了,因为几乎不存在30岁以下的前明秀才。乡试一级,全是大学生参加!
这些前朝士子,是来浑水摸鱼的,万一皇帝改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