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案子,细想之下就会发现,破绽非常的多,但这些破绽,又被梁国公府的人编制了说辞搪塞了。
虽然牵强,却又合情合理。
譬如,梁休怀疑这起火前,梁山正在阁楼举行聚会,所以才留下那么多的餐具酒杯,但梁国公府的人说了,那时梁国公的小妾正在用膳。
梁国公府有钱!一个小妾一顿想要吃这么多,还真没什么毛病
所以,现在对于梁国公府所有人的证词,梁休是一个字都不信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从死者的身份入手了。
只要查清死者的身份、性格等信息,说不定还能找出意想不到的线索。而李彩月,曾是百花坊的头牌,那就是经过羽卿华亲自调教的人,那目前比较了解她的人,就是羽卿华了。
因此,梁休才直接让人将羽卿华找过来,况且他总觉得这个女人,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渝州又是渝州。”
梁休微微皱眉,低声呢喃,他没记错的话,徐怀安的老相好魏子渝,也是渝州的。
“殿下!你说什么?”
宋缺没听清梁休的话,不由问道。
“哦,没事!想到一些事情而已,案宗孤懒得看,你挑重点给孤说说。”
梁休说着,向着阁楼走去,目光仔细观察着现场,发现这栋阁楼在梁国公府的后院是独立开来的,院子很宽,占地面子足达十数亩,没有建造回廊,与前院的连接的只是一条砂石小路。
院子中建有假山,种有翠竹,虽说是冬季,大雪覆盖,但明显春夏季时,环境倒也清幽,只是这么大一片地只建一栋独楼,梁休总觉得很不协调。
“根据现场的勘察,火灾的发生地,的确是由于柴房燃起的!而整栋阁楼的结构是全是木质结构,一旦失火,火势顷刻间就能覆盖整座大楼。”
宋缺就跟在梁休的身边,回忆着案宗,皱眉道:“根据仵作的验尸报告,死亡人数总共是三十一人,而且都是女性。
“但奇怪的是,就算火势再大,这么多人总该有人能逃出来,但当时阁楼中的三十一人,居然没有一个人能逃出来。
“微臣询问过梁国公府的人,他们的都说因为李彩月犯了错,门是被锁着的,守卫想要打开门的时候,大火已经吞噬了阁楼,已经来不及了。”
梁休双眸微眯,撇了撇嘴道:“你信?”
宋缺摇头道:“臣自然不信。”
梁休冷笑一声,道:“又是一个能自圆其说的漏洞,看来在京兆府着手查案时,他们已经做过案子的推演了,才导致我们看处处不合理,却又处处都合理。
“咦!院中有井?”
这时,梁休忽然发现,在阁楼的远处,挖有一口井,只是井都被大雪覆盖了,周遭也都有些乱糟糟的,看上去有些萧条。
宋缺知道梁休在想什么,摇头道:“这口井是干枯的,打不出水来。”
梁休点点头,看了看围墙外又道:“孤记得京都应该设置有望火楼吧?这么一大座阁楼起火,望火楼不可能看不到,距离最近的火龙部队,多久能赶到这里!”
宋缺苦笑道:“最近的火龙部队,就驻在龙河坊,赶到这里,也只需要小半刻钟的时间。
“但是,火龙部队在赶过来的时候,意外遇到了两伙流氓正在火并,耽搁了时间,赶到这里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
梁休仰着头,冷笑道:“看吧!又是一个能自圆其说的巧合,要说这案子没鬼,老子都不信。
“既然他们把一切都不合理变得合理了,老子就在他们的合情合理中,凿开一道天堑出来。
“宋缺!也让仵作来见我。”
宋缺点点头,挥手叫来了一个捕快,在他耳边低声交代起来。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