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在清溪镇长大,自由自在惯了,平时出门最多带一个婢女,很不喜欢前呼后拥一大群人跟着,想着只是去一趟恭亲王府,很快就会回来的,便态度强硬的将跟车的人都遣了。
彼时谢知渊正在书房,坐在临床的位置看书,小厮陆岩挤开了小伙伴们,屁颠屁颠进去禀报,“主子,宁国侯府唐三小姐来了。”
谢知渊先是一愣,紧接着就皱了眉头,低沉着声音吩咐道:“就说我不在。”
小东西,这么积极做什么,皇帝给她发俸禄吗!
陆岩一噎,“唐三小姐径自找花公公去了。”
谢知渊举着书卷的动作一僵,好半晌才默默舒了一口气,“知道了。”
“”
陆岩为他们家主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发愁,好容易老天恩赐了一个姑娘来到他们家主子身边,他们家主子就不能对人家姑娘热情点么,再这样下去他们府里什么时候能迎来王妃,最重要的是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小世子玩。
唐嫃主仆被小厮领到前院的小花园里,唐嫃才在园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就看到花富贵被人搀扶着往这边来了。
花富贵身上的服色依旧鲜亮,只是脸上却没有上妆的痕迹,素面朝天整个人显得格外憔悴,比上次相见之时起码老了好几岁。
唐嫃看着暗暗心惊,忙站起来迎了上去,“花公公,您这是怎么了呀?怎么看着像是大病了一场?”
花富贵手里捏着一块粉色手绢,闻言捂着嘴巴就开始干嚎,“三小姐救命啊!再这样下去老奴可就活不成了,呜呜呜”
“恭王叔叔对您用刑了?”除此之外,唐嫃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事,能把花公公折磨成这样。
花富贵被一个小厮搀着坐在园中的石凳上,“简直比人间酷刑还要惨绝人寰呐!我们家主子罚我清洗三个月的茅厕!府里上上下下所有的茅厕,都交给老奴一个人清洗!”
大概是之前的遭遇委实不忍回顾,话音才落花富贵脸色就是一变,然后就开始摁着胸口干呕起来。
此时正好有个小厮送了两盏茶上来,唐嫃便赶紧上前,从托盘里端了一盏茶递给花富贵,花富贵接过去仰起头猛灌了一通,喝了半碗,才堪堪将胸口的翻涌之意压了下去。
花富贵有气无力的靠在石桌旁,满眼祈求和期盼的望着唐嫃,哭兮兮道:“实在是太恶心了,不能想,不能提,一想起来一提起来,老奴就得吐个昏天黑地,老奴这才干了两天就受不了啦,剩下的八十多天怎么熬得过,我们家主子实在是太狠心了,这样惩罚老奴,还不如直接打杀了老奴算了,三小姐您行行好,一定要救老奴一命,老奴日后为三小姐您当牛做马。”
花富贵身边的小厮闻言深深地垂下了头。
虽然他们都知道花公公的本意,是想撮合他们家主子和唐三小姐,但是用这样的谎言欺骗人家唐三小姐,小厮不知道花公公自个儿什么感觉,但是他的良心是真的有点疼有点虚了。
另外,小厮觉得如果他们家主子听到了这番话,一定会如花公公之言,将花公公的受罚之期延迟到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