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瞬间,他就注意到了他的衣服。
那是大汗礼服,是只有北凉之主才能穿的衣服。
大汗故意把大妃的衣服送给凤无忧,的确并不占理,可是萧惊澜呢?他想和北凉开战吗?
他上前一步,怒声向萧惊澜呵斥。
此时,大殿中的其他人才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一瞬间,也是又惧又怒。
数年前的一仗,萧惊澜已经把怕这个字刻进了北凉大多数人的骨子里,他们面对萧惊澜,天然就矮一头。
可就算如此,萧惊澜此时的作为,也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他就真的这么不把北凉人放在眼里吗?
萧惊澜并未说话,却听一道女声轻轻巧巧地问道:“我夫君怎么了吗?”
凤无忧目光清淡地看着术仑,好像对他的问话十分不解。
术仑颤抖着手指指向萧惊澜:“他的衣服”
“有什么不对吗?”凤无忧回头看了一眼萧惊澜的衣服,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她动作很小,但却奇怪地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带动了。
殿中众人都跟着她的目光一起,先看了一眼萧惊澜,再看了一眼她。
这一看,就发现一些细小的端倪。
那就是,这两件衣服,好像啊。
粗看上去,似乎只是颜色一致,但细细打量,就会发现,肩膀的花纹是一样的,腰带的装饰是一样的,甚至连扣子的模样都是一致的。
看过这两件,就会下意识地再去看看拓跋烈身上那件。
如今殿中有三人都穿着相似的衣服,想来,拓跋烈那件,和他们的也是一样的吧。
可是当他们的目光移过去,就会发现不一样。
凡是凤无忧和萧惊澜身上衣服一致的地方,拓跋烈身上的纹样恰好就不一样。
如此一来,哪两件是一对,根本就是一目了然。
拓跋烈眼力何等厉害,萧惊澜进门的第一瞬间,他就察觉了这种不同,所以,他的目光才会如此冷厉。
而此时,凤无忧又开口了。
她带着几分困惑说道:“术仑大人送了这件衣服给本皇,却忘了准备夫君的衣服,因此,我们也只好照样对应的样式,自己准备一件。怎么,难道准备错了么?”
一语说出,又在殿中惊起一片涟漪。
凤无忧身上的这件衣服,竟然是大汗送的?
他们只以为萧惊澜夫妇穿着这件衣服过来,是为了给他们难堪,可怎么也想不到,这衣服居然是大汗亲手送到人家手上的。
殿中贵女回过味来,一个个更是神色莫测。
她们才刚刚发现拓跋烈的俊美,正想要凭本事一争高低呢,可结果,拓跋烈竟送了一件大妃的正装礼服给凤无忧?
草原人对女子的贞洁看得并不是那么严重,只要是喜欢的人,就算对方曾经结过婚也没有关系。
所以,他们根本不觉得拓跋烈看上凤无忧有什么不对。
他们震惊的只是,拓跋烈居然给凤无忧送大妃礼服。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决定下了大妃的人选?
先前,她们只是觉得凤无忧是来她们的口里抢食,可是此时才知道,这块食,根本早就已经被凤无忧拿走了。
可笑她们,还一个个如临大敌似的。
“你”术仑听了凤无忧的话,一时之间竟想不出话来反驳。
衣服是他送过去的,而且还只送了一件,人家照着样式自己准备了一件,他能说什么?
就算说,也是他们这些当主人的不懂礼仪,哪有给人准备礼服,却只准备夫妻一方的?
凤无忧也不理会他,只看向拓跋烈,微笑问道:“烈大王,这衣服当真有什么不妥么?我和夫君初来乍到,若是真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冒犯了,还请大汗大人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计较。”
她口中说的谦逊,可是眸子里却带着几分不客气。
居然想和她穿情侣装,拓跋烈这脑子里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真是的,她明明是想来这里谈正事的,结果,什么都没有谈到,就不得不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下费脑子。
她才是心累的那个好不好?
拓跋烈看着凤无忧的眼神,神情忽然又活泛起来。
这该死的女人不是惯常这样吗?以往每次见他,有哪一次没有坑他的?
怎么这一次,就特别难忍了?
想来,也不过是期待过高。
他十分希望看到凤无忧和他一起穿情侣装的样子,所以当这件事情没能实现时,就会显得特别沮丧。
一瞬间想通了关节,拓跋烈忽地一笑,说道:“哪有,凤女皇好的很。”
也就只有凤无忧,敢和他玩这样的花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