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心中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可笑之意。
果然只是一场梦。
凤无忧,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心头有一股凉气,顺着四肢百骸游动,不至于让他受伤,却又着实透骨的难受。
好一会儿,慕容毅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长孙云初应该在安陵,他亲自把安陵的事情交给了她。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出门在外,身边向来没有女子服侍,一应事务,都是由亲兵负责。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当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女子时,他才会直觉的认为:那个人是凤无忧。
长孙云初初经人事,醉中的慕容毅又不知可知,她整个人像是被撕裂了又拼起来一般,没有一处不疼。
若是可以,她也不愿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这事确确实实的,已经发生了。
曾经,她也憧憬过自己洞房花烛之后的景象。
也许,她的夫君会或温柔或别扭或不好意思地询问她的感受,而她则害羞得不好意思回答,又或者,温婉地点点头,什么也不说。
她从未想过,她洞房花烛夜,没有花,也没有烛,甚至醒来的时候,面临的,还是一个几乎刺到她心底的问题。
“我是昨日押送物资到此的。”长孙云初强压下心头的种种心绪,轻声道:“本来昨天就想拜见皇上,可是皇上一直在忙,没有时间,所以就耽搁了。”
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苦笑。
谁能想得到,这一耽搁,就耽搁出了这许多的事情。
慕容毅抿着唇,没有说话。
正如长孙云初了解他一样,他也很了解长孙云初。
这是整个西秦最为知礼识大体的女子,若说昨夜她是故意来勾引他,那绝对是对她的侮辱。
若是他猜的没错,应该是长孙云初听说他醉了,所以想来看一看,结果,却阴差阳错地被他错认,又发生后面那些事。
阴差阳错。
慕容毅闭了闭眼睛。
他的一生,似乎总是与这四个字逃不开干系。
看到慕容毅的动作,长孙云初只觉得心口像被万箭攒射,疼得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慕容毅,竟对她这么嫌弃吗?
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他把安陵交给她,说信任她的时候,她还以为,她是有一丝希望的。
可看来,还是她多想了。
是了,他当然会嫌弃她,因为,他的一切,都是为凤无忧准备着的,而自己把他弄脏了。
自嘲地笑了一下,长孙云初极快地收拾好心绪。
她低声道:“皇上不必在意昨夜的事情。”
慕容毅眉心微皱,看向长孙云初。
长孙云初抬起头,露出一个温婉的笑意:“昨夜皇上醉了,喝醉的人做的事情,是用不着做数的。这只不过是个意外,我们都把它忘了就好。”
她笑着说,心头却在滴血。
她不知道慕容毅会不会忘,但她是一定忘不了的。
错认也好,其他也罢,这都是她有生之年,能和慕容毅有的,最亲密的接触。
有这么一次,于她而言,也就够了。
反正,她除了慕容毅,也没想嫁给别人,也不愿嫁给别人。
那么,就让她抱着这份回忆,度过一生好了。
慕容毅久久地看着长孙云初。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说道:“云初,你可愿嫁给朕?”
什么?
长孙云初怔愣地看着慕容毅。
她从来没有期冀过这个答案。
慕容毅的后位是留给凤无忧的。
凤无忧斩钉截铁地立过规矩她绝不会和别的女子同事一夫。
所以,慕容毅也不可能有别的妃子。
这一点,她一直都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所以,她从未奢望过什么。
可现在,慕容毅是什么意思?
慕容毅误会了长孙云初的表情。
他垂下眼睛,淡声道:“你若是不愿意,那便算了。”
他转身往门外走去:“你放心,这件事情,朕定会给你足够的补”
“我愿意!”长孙云初的声音猛然从身后传来。
她目光含泪,紧紧地盯着慕容毅的背影。
别人不了解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她了解。
这意味着,慕容毅在尝试着放下凤无忧,在尝试着去接受新的可能。
慕容毅有些错愕地转头,就见长孙云初对他露出一个极灿烂的笑容:
“我知道你还没忘记无忧,可是皇上我愿意等。”
只要你愿意尝试,我就愿意等。
阳光透过斜棱形的窗子照在长孙云初含泪却带笑的脸上,慕容毅忽然发现,这个女子,原来这样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