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费劲的从枕头底下掏出藏好的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电话。
陆苏声音从另一边不真切地传来,他压低着声音,似乎在什么热闹的场所。
“徽儿,你有什么事吗?喂?我这边现在太吵听不清楚,等我忙完这里的事,马上去看你好吗?”
一声娇滴滴的女声传来,从电话那一头通过不真切的电磁音传了过来。
“阿苏,你在做什么呀,快开始了!”
顾徽捏着电话的手僵硬了许多,喉咙处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听到陆苏应了一声。
“来了!”
“阿苏,快过来!”
陆苏的声音中有一些疲惫。
“我这里还有事儿,有空了我就去看你,好吗?”
顾徽虚弱的躺在床上,微微的喘着气,看着窗外的燕子停落在枝头,自由自在。
“我没什么事,陆苏,我想谢谢你……好,我等你,再见!”
挂断电话,顾徽听着窗外的热闹,出神的看着燕子飞走,只觉得病房中格外安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会有自己应该要走的人生轨迹,她不该再去打扰…终究……只会是一个人。
呼叫铃就在墙上,顾徽却觉得没有力气了,胸口的疼痛剧烈,连抬一根手指都觉得费力。
她偏着头看着射进窗外的暖光,带着七彩的颜色,似乎有无穷的魅力吸引着她去探索。
一缕阳光照在顾徽的脸上,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苏挂掉了电话,疯狂的看着仪器表上的数据。
“不是稳定了下来?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强烈的波动?”
不是做了成功的临床实验吗,不是成功了吗……
一个穿着实验服的女生在旁记录着,眉头轻皱,声音嗲嗲的。
“这项技术我们现在还没掌握完全,了解的并不深入……如今看来,有可能会有其他的波动!我们失败了!”
看着陆苏苍白的脸色,女生安慰着。
“我知道您对这个项目很上心,可咱们不就是从失败中走过来的吗……”
她的声音停顿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那个向来儒雅的人如困兽般的眼神。
陆苏指节苍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站了起来。
“徽儿……”
陆苏赶过去已经晚了,甚至没有见到她的最后一面。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顾小姐没有留下什么话,医院也只知道陆先生你的电话,顾小姐的后事……”
陆苏呆愣愣的看着被白布盖起来的身体,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的嗓音沙哑。
“我来!”
顾徽没有留下话,却把自己的遗产分配的很好。
陆苏继承到了一大笔财产和帝都的几栋楼,还碰到了自称顾徽父母的两人,希望他将遗产物归原主。
对待旁人,陆苏向来没那个好心性。
那夫妻俩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反而以弃养的名义被人告上了法庭,身败名裂,资金断裂,后半辈子过得很是辛苦。
做完这一切,陆苏却将所有的财产都捐了出去,用于资助身患恶疾的人们。
他遵循了顾徽生前的愿望,将她火化了之后,带着她的骨灰走遍了祖国的大好河山,最后来到了海边。
“徽儿,你感觉到了吗,海风是甜的,你肯定很喜欢这里……我陪你!”
吻了吻挂在胸前的陶瓷罐子,陆苏笑得温柔。
迎着甜甜的海风和咸咸的海水,一个孤单的人影坚定地走向了大海。
“你说你喜欢海风甜甜的气息,踩着湿湿的沙泥,你说人们的骨灰应该撒进海里。”
“你问我死后会去哪里,有没有人爱你,世界能否不再抛弃?”
终究,你还是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
【作者题外话】:最后是一首歌,叫海底。特别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