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自古就没这个先例。
但是回到变成,成家是一个大家族,族人数百,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她淹死了,处境会很艰难,萧天爱赶紧去看她。
萧天爱能想得到,黎修雅自然也想到了,心中沉重,脸色难看至极。
成思兴则心情极好,让你得意这么久,该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这个贱妇不守妇道,抛头露面,只凭这一点,就能休了她。
不过他不会这么便宜休了她,要把她禁锢在内宅,一辈子折磨,她生下的一儿一女,想要过得好,就看她能做到哪一步了。
成思兴喝着茶,欣赏黎修雅难看的脸色,心中想出无处龌龊的法子来出气。
萧天爱走进来,看到他俩的脸色,就知道成思兴打的什么主意,心里厌恶至极。
“肖城主,本官……”
“滚出去,不想挨揍,别来惹我。”
成思兴大怒,对上萧天爱冰冷的眸子,硬是忍下来,在她的地盘,不得不屈服,冷哼一声走出去了。
“肖城主……”
此时萧天爱换回男装打扮,眉眼桀骜,气质硬朗果决,和女装的白飞飞差别极大,哪怕黎修雅都没怀疑两人会是同一个人。
萧天爱按按手,让她坐下,问道:“黎姐姐,你有何打算?”
熟悉的称呼,让黎修雅很意外,萧天爱失笑,忘了跟她坦白身份,道:“我是白飞飞,跟着黎姐姐相处这么久,黎姐姐没认出来吗?”
黎修雅难以置信,随即哭笑不得:“白妹妹,你怎么会是城主呢?
哎呦,实在是你们两个人差距太大了,我都不敢往一块儿想。
你是城主可就太好了,我这心里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我不想回去,如果可以,就留在城里,求白妹妹收留,我从小读书,希望能帮你做点儿事儿,能养活我就行。”
萧天爱很满意,她能这么想,自己立起来,就值得帮她,道:“黎姐姐谦虚了,你在西夏就表现的很好。
汉城缺一个外交官,你就留下来做外交官吧,谁敢瞧不起你,让薛仁贵揍他。”
黎修雅感激不尽:“我没做过,但是会尽力的,只是有一件事儿,我实在放不下。”
“黎姐姐请讲,办法总比困难多。”
萧天爱能做城主,黎修雅就敢去试试外交官,唯独放不下家里的一双儿女,道:“儿子还好,已经长大了,今年刚娶了妻子,毕竟他是成家的长子,成思兴不会对他怎么样。
唯独我那个女儿,我实在放心不下,想让她跟着我……”
“这个好办,令爱今年贵庚?”
“十四了,再过两年及笄,原本应该挑选人家定亲的,不满白妹妹,我那个女儿,喜欢上大元帅,谁都看不上,想起来我就愁的很。”
萧天爱一瞪眼,猛然一拍桌子:“那必须接过来啊。”
大元帅庞少渊可是好闺蜜夏疏影的夫婿,情窦初开的少女对爱情最疯狂,可不能让她做出傻事儿,坏了他们夫妻的感情。
以前黎修雅在她身边,约束女儿,现在成思兴回去,家里遭遇大变,没人管她,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呢!
“事不宜迟,现在就让薛仁贵跟着去,一定把你女儿平安接来,我让人给你们准备宅院,以后就在汉城扎根住下。
你写一封信,让他带着走。”
黎修雅没想到她比自己还着急,虽然疑惑,但也是好事儿,马上去写信。
薛仁贵刚回来,还没来得及个岳龙刚等兄弟好好喝酒聚聚,就被萧天爱喊过去,一脸的不情愿,进门就埋怨:“老大,我还没喘口气儿呢,咱不能逮着一头驴子可劲儿使唤,这次有何差事?换个人去呗,老三闲的都要发毛了,让他去呗!”
萧天爱无语,薛仁贵以前多稳重的人,现在怎么画风越来越跳脱了呢?
还驴子呢?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不跟他掰扯,直接道:“那好吧,黎姐姐想留下汉城不走了,但是放不下她的女儿,原本想让你去接的,既然这样,让岳龙刚去吧。”
薛仁贵心里那个悔,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让你嘴快,怎么不问清楚呢?
赶紧求饶:“别啊,我就那么一说,是我错了,还是我去吧,愿意为老大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奉献我的全部……”
萧天爱摆摆手:“别介,说出去好像我苛待你似的,你这头驴子还是休息吧,我换一头!”
哎呦,被他带歪了,合着我养了一群驴子不成!
萧天爱那个郁闷,看他的眼神更加不好了。
薛仁贵眼珠一转,马上来了主意,“那个,忘了和你说了,老三去不成的。”
“为什么呀?”
“他摔着了,腿受伤,出不了远门儿。”
萧天爱嘴角抽搐几下,一脸的你骗鬼呢!
“断了没有?”
“那倒是没有……”
“没断就得去,下去吧,让岳龙刚准备准备,跟着大燕使臣团一起走。”
薛仁贵蔫头耷脑,跟斗败的公鸡似的,只要先下去。
萧天爱给庞少渊写信,还有送给夏疏影的礼物,让他们两口子照顾好黎小姐,不能被成家人欺负了。
想起夏疏影为自己哭那么多场,孩子都早产了,心里有些愧疚,百年份的老山参都送了好几根,让她补补身体。
……
且说薛仁贵回去,一脸的败兴,岳龙刚意外了:“二哥,老大找你什么事儿?脸色这么难看。”
薛仁贵目光闪烁,抱着他的肩膀哥俩还的很,道:“老三啊,哥哥求你一件事儿呗。”
“二哥你说,咱哥俩这交情,你的事儿不就是我的事儿吗?”
岳龙刚拍着胸口保证,完全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薛仁贵打着他一条腿的主意。
“事情呢,是这样子嘀……”
没等薛仁贵说完,岳龙刚下意识就想逃,“二哥,你不会想我断了一条腿,让老大改变主意吧?”
“那不能够,二哥是那么残忍的人吗?”
岳龙刚笑的单纯:“也是,我说二哥肯定不是那种重色轻友之辈……”
“二哥只是想让你感染风寒,卧床不起,这可是我在你二嫂面前表现得好机会,能不能顺利抱得美人归,全靠三弟肯不肯牺牲了!”
岳龙刚:“……”
他低估了自家二哥,果然还是重色轻友,随即一想,“不对啊,二哥,你这么说,那个黎修雅,怎么找也有三十多了吧?
女儿都那么大,你娶她,岂不委屈了?
二哥的本事,将来官职肯定不低,什么样的大姑娘不能娶,怎么看上一个和离的妇人?”
薛仁贵道:“我也小三十了,不比她小,三弟,二哥心里有数,别人抬举,喊一声大侠,其实就是个闲散浪人,家无恒产,没有显赫门第,那些世俗的规矩不讲也罢。
大姑娘倒是也能娶的来,可高门大户的小姐是不用想了,顶多娶个小家碧玉。
黎修雅不同,她出身名门,才学不输男子,更难得的是聪慧贤惠,胆子大,敢做寻常女子不敢做的事儿,就凭这一点儿,这一辈子,我认定她了。”
岳龙刚明白了,薛仁贵其实很清醒,半生坎坷,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行吧,弟弟帮你,不过没必要卧床不起,做成断了腿的假象,骗骗大哥就行了呗!”
薛仁贵满意一笑:“够兄弟!”
……
萧天爱送使臣团离开,看到岳龙刚拄着一根拐杖,凄惨兮兮的样子,心里那个气,当她是傻子吗?
岳龙刚戏精上身,苦兮兮道:“老大,对不住,昨儿摔了腿,原本觉的没事儿,可早上起来,疼的很,看了大夫说,怕是断了,得好好养着,你看……”
薛仁贵笑嘻嘻道:“我会为老大分忧,老三你安心歇着,哥哥代劳了……”
两人挤眉弄眼,萧天爱嗤笑一声,实在没眼看。
抬脚提了岳龙刚一下,他呲牙咧嘴,演的还挺像。
“我瞧着绷带打歪了,这可不行的,将来会长歪,变成瘸腿了。
这样,我重新帮你固定,我那儿有上好的黑玉断续膏,保管不出一个月,还你一条好腿。”
“不用了,老大,只是骨头裂缝了,养几天就好,不用浪费那么好的药。”
岳龙刚一脸感动,老大对他太好了。
“骨裂?”
萧天爱紧张道:“那更不行了,裂缝会让骨头长歪了的,必须打断了,重新接回来,这样才能养得好,你放心,我下手很快的,保管你没感觉到疼,就给你打断了……”
岳龙刚脸色大变,我好好一条腿,可不能给打断了,连忙拒绝:“不,不用,我找大夫看就好……”
“你忘了,你老大我是最好的大夫,军中的大夫,哪儿有我厉害?
你别怕疼,长痛不如短痛,要相信你家老大……”
说着让人按着他,取来锤子,就要给他打断腿,吓的岳龙刚都要哭了,赶紧坦白:“我错了,我承认我没断腿,老大饶命啊!”
萧天爱冷笑,跟我这儿演,老娘演戏多少年了,能被你们拙劣的演技骗了吗?
薛仁贵摸摸鼻子,一脸心虚,不敢看她的脸。
“哼,玩儿心眼儿玩儿到我身上了。
长能耐了啊,滚吧,两人都去吧,路上有个照应。”
薛仁贵大喜,“多谢老大,我就知道,老大最好……”
“滚犊子,少让我生气,我就谢天谢地了。”
黎修雅看完他们眼,有些脸红,她又不是单纯的小姑娘,薛仁贵对她什么心思,心中早已察觉,只是自觉自己是和离之人,配不上他,不敢妄想。
而且刚结束一段婚姻,心中的伤痕需要时间平复,他没说破,自己也当不知道,以后再说吧。
薛仁贵也明白她的顾虑,愿意给她时间来疗伤,两人其实有些心照不宣。
相对的眼神,都露出淡淡的不舍,黎修雅先避开,行礼道:“麻烦两位将军了。”
“不麻烦,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岳龙刚这个憨憨,什么话都乱说。
黎修雅脸更红了,薛仁贵抱着他的脖子把他扯远,女人脸皮子薄,瞎说什么大实话!
成思兴一脸讽刺看着他们,贱人果然是贱,怪不得和自己翻脸,合着是看上别的男人了。
只要他活着,这对狗男女休想在一起。
他成思兴的女人,宁可死了也不能委身别的男人。
萧天爱冷冷盯着他,他要是敢坏事儿,整个成家给你撸到底,看你有什么本事兴风作浪。
这样的男人,就是欠收拾,自己不珍惜,还不许别人喜欢。
……
送走了使臣团,萧天爱又要面临粮食的难题,实在是楚晏太狠了,真的给她喝稀粥,逼着她妥协。
萧天爱都有些后悔让他回来,自己给自己戴上紧箍咒,跟孙猴子似的,多傻啊!
越是不给吃的越是饿,以前都没这么馋过。
灵儿这个小棉袄终于贴心一回,偷偷把自己的点心包子带给她吃,其实也是楚晏默许的,总不能真的饿着她。
偷摸着挨了几天,萧天爱受够了,她也知道楚晏是为了汉城好,但是她憋着一股气儿,就是不想去求赵无疆,否则将来在他面前照样硬气不起来。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还真给她憋出办法来了。
兴冲冲去找楚晏,指着地图道:“你看,这里是云州,比边城离咱们这儿更近,只有六百里,我去跟他借粮食,用盐换也行,让谢衡南从南疆运来粮食给他也行,只要扛过两个月,南疆的粮食就能源源不断运来,咱们的危机不就解除了吗?”
萧天爱一副我很聪明,快夸我的样子,楚晏给她泼冷水,“云州州牧冯伦驻守云州多年,是个能臣干将,最得赵无疆器重。
你跟他借粮食,想都不要想,他可是大燕的臣子,汉城名义上还是西夏的地盘,借给你粮食就是资敌,他傻了,凭什么借给你?”
萧天爱也挠头,说起来她和冯家还有仇,当年她弄死宸贵妃,冯家虽然没证据,但是一直怀疑她。
“总得去试一试,这是唯一的办法。
明天我亲自去,还就不信了,冯伦敢不借?”
楚晏道:“行吧,你就去试试,最多一个月,咱就弹尽粮绝,你就看着办,大不了我继续云游做和尚去。”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萧天爱气的朝他做鬼脸。
于是乎,萧天爱回来没几天,又得出门儿了,都不好意思跟孩子们告别。
灵儿一看她心虚的脸色,就知道她又要出门,面无表情道:“需要走就走吧,反正这么多年,我们都习惯了。
有楚舅舅照顾,我俩挺好的,娘亲自己注意安全就好,记得早点儿回来。”
孩子这么懂事,萧天爱更愧疚了,抱着使劲儿亲一会儿,“娘亲保证,最后一次。”
“呵呵……”
灵儿回给她一个不屑的笑,让她自己体会,反正她是不信的。
“小丫头,娘亲都敢取笑,这次很快回来,最多半个月啊。”
小四儿抱着她亲一口,“没关系的,娘亲路上小心,我们等你回来。”
“真乖,拜拜,娘亲走了啊。”
灵儿挥挥手,无奈叹口气,娘亲也不容易,他们不能添乱,真希望早点儿长大,能帮娘亲的忙。
小四儿道:“爹爹呢,我有点儿想他了。”
灵儿托着腮,“我也想了,做大人真不好,总有那么事儿忙。
对了,爹爹说过,咱们可以给他写信的。”
“好啊,那咱快点儿写,我还学会画画了,画给爹爹看……”
两小只忙着给赵无疆写信,娘亲离开的惆怅很快散去。
赵无疆留下一只金雕给他们,就是想让孩子们写信给她,只是两人玩儿起来给忘了,现在萧天爱一走,才记起来。
……
萧天爱这次轻车简行,只带了四五个人去了云州,厚厚的大雪并没有阻拦他们的脚步,早在很久以前,她就制造过雪橇,汉城的商队如获至宝,马车换成雪橇,比之前赶路还要快。
两天之后,萧天爱出现在云州城里,羊皮袄貂皮帽子,大胡子贴上去,做行商打扮。
冯伦文武全才,云州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安康,繁华富庶,是边境几个州府最富庶的一个州。
萧天爱走在繁华的街道,满眼都是黄皮肤黑眼睛的汉人,标准的官话,熟悉的建筑,一时间恍如隔世,像是回到了洛城。
怪不得汉人都想落叶归根,不管在外漂泊多少年,乡音乡话是心安之所在。
西夏的雪灾并没有影响到这里,百姓们面带笑意,除了冻的揣着手,和往常年的冬日一样,家家有余粮,早早准备的炭火,日子顶多艰难些,总能熬过去。
突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有些恍惚,她还没嫁人吗?
这次是秦霄贤跟着她,这家伙早想表现自己了,二哥三哥一走,终于有了他表现的机会。
“你先带着人去客栈安顿好了,留下记号,待会儿我去找你。”
“好的,我先找掮客,摸清楚城里的路子,老大,你还没说,咱们这次来,到底想做什么?”
萧天爱想了想:“跟州牧大人搭上关系,最好见州牧大人一面,这事儿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安排。”
秦霄贤瞬间蔫儿了,这个他真的做不到,“我尽量打探州牧一家的消息,希望能帮上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