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条要用盐水和,这样吃起来才劲道。”
“和面的劲头和尺寸乃至时间都要拿捏好啊。”
谭叔一边滔滔不绝的说着,一边用力的和面,只是终究是快六十岁的人了,这体力已经不如年轻时候,看的秦朗很是感怀。
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谭叔和面简直就像是武打一样,和出来的面更是劲道有弹性。
但是望着这个已经略微佝偻,甚至和面一会就要气喘吁吁的谭叔,曾经那个年轻穿着白衬衫的身影,却再也无法和此时此刻这个谭叔重合在一起。
这么多年,流逝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很多记忆,以及那一份熟悉的感觉。
不过谭叔还是尽力的和面,就是要为秦朗做出这一口劲道的面条来。
面和完之后,谭叔拿着盖帘将面盆盖起来,转身洗了洗手又去打了两颗鸡蛋在碗里,拿筷子搅拌成鸡蛋液。
灶台的火烧的很旺,在锅里面撒上油之后,将鸡蛋液往里面一倒,顿时滋啦滋啦的声音传来,鸡蛋被炸成金黄色饼状,谭叔又把提前切好的葱花和一些辅料倒进去,放入一些谭叔研制的面酱,立马香味四散。
秦朗用力的吸了一口,和小时候的味道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将鸡蛋酱打好之后,谭叔又忙不迭的去继续揉面,秦朗想上手帮助谭叔,不想让‘老头儿’太劳累。
谭叔却是不是好气的一把打开秦朗的手,瞪着眼睛喝叱道:“干嘛啊?嫌我老了啊?”
秦朗无奈苦笑的收回手去:“哪有,您继续忙吧,我出去看看。”
说着,秦朗起身走出土楼,站在外面的土台阶上,眺望漆黑一片的茶山梯田,此刻忙活的村民越来越少了。
时间已经来到了夜里的十一点,村民们已经开始回去休息睡觉。
空气很清新,茶山的味道很好闻,满村子飘散着茶香的味道。
秦道九也被谭叔赶了出来,站在秦朗身侧,忍不住感慨的说道:“在这里,我想起了咱们秦家的族村。”
“可惜已经毁于二十多年前的那一次灭门之祸,前几年还去过族村,那里已经被扩展成了一片农田,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
秦家兴起于李家王朝,一千多年前的西北之地,当年的秦家可以说是西北汉子当中脱颖而出的,建立了秦家。
然而一场灭门之祸,让秦家失去了族村和族根,只能四处流浪到不同的地方。
他还记得小时候,自己也是在族村里面嬉笑玩耍,村头狗吠声,村尾鸡鸣音,烟囱往外冒着白烟逐渐飘到远方的云中。
那种村落的美感,是居住在钢筋混凝土城市人所理解不了的。
“家主,我们还能回到族村吗?”秦道九有些感伤的问着秦朗,眼中甚至泛着红,只是夜色太深,秦朗也没注意到。
秦朗闻言只是淡然一笑说道:“与其回到族村,不如留在东江市,开辟我们新秦家。”
“旧秦家终究成为了历史长河的一点,而新秦家已经开始焕发生机。”
“何处有我秦人,何处便是吾乡!”
话落,秦朗转身回土楼,留下秦道九一个人还怔怔的站在原地,回味着秦朗的这句话。
何处有我秦人?何处便是吾乡吗?
秦道九深以为然的点着头,与其怀念曾经逝去的,不如珍惜现在拥有的。
秦家人,输得起也放得下,恩怨是要报的,但总要向前看。
姬家和姜家都已经先后走出了当年的阴影,逐渐的发展壮大成为新姬家和新姜家。
而秦家也要跟上脚步,不能总停留在过去的思想之中。
古武江湖再美好,终究也会成为历史的过客,新时代下属于高科技,属于现代化的生活。
一顿美味的打卤面,喂饱了秦朗的胃,吃的痛快,大汗淋漓。
水雾在锅里往外冒着,土楼的厨房内烟雾缭绕,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秦朗蹲在地上,抱着尺余大小的瓷碗吃着面,其身后似乎有一个小小的脏兮兮的孩童,发出快乐而满足的笑声。
谭叔叼着烟,眯着眼睛望着秦朗,笑着笑着就流出泪来。
这孩子一路走来,荆棘坎坷,势必嫉妒如仇。
从小便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爷爷抱着襁褓下的他,来到东江市的老小区,是他们这些邻居们,一家一口汤,一家一口饭,养大的孩子。
刚要成年之时,爷爷又去世了,从此一个人在这社会上漂泊,活脱脱的像是一个乞讨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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