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滚出去,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几个士兵心头一颤,再也不敢站着,连忙转身离开。
胡绥看到秦朗被气成了这个样子,却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指了指秦朗说道:“原来你也有动怒的时候。”
秦朗深呼口气,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下去。
“早知道你会这样潇洒,当初真应该一枪毙了你。”
秦朗有些后悔,所以此刻也实话实说。
胡绥听着秦朗的话,丝毫不意外秦朗这话的真假,他就是这样嫉恶如仇的人。
所以胡绥根本就不在意,因为他比秦朗更早很多年,就看清了这个世界的脏脏与复杂。
“这个警匪片里面的匪徒,是某个高员的儿子,强了一个民女,法院判了十五年。”
“这个匪徒大模大样的去监狱蹲了三天,在里面待遇比酒店都好。”
“三天之后,就被高员偷摸的带了出去,办了一张护照出国了。”
“十五年之后,这个匪徒在国外成为了一名商人,身价几十亿,回国投资来,觉得自己有愧于当年那个民女。”
“于是就在民女所在的镇子,投资了五千万,那边的老百姓感激涕零,尤其是民女的儿子,更直夸奖成功后的匪徒。”
“可她儿子不知道,这个匪徒当年是如何欺辱他母亲的,当然他母亲也不可能跟他说。”
“民女已经从当年的二八少女,变成了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脸上都是皱纹,身体也不好,她的老公是个普通的工人,得了癌症去世了。”
“她自己抚养着儿子长大成人,但日子依旧清贫。”
说到这里的胡绥突然中止了话语,而后面色古怪的看向秦朗,正经又认真的问道:“你觉得正义在哪?公平在哪?”
“全世界有几个你秦朗这样的人?又有多少我胡绥这样的人,匪徒这样的人?还有匪徒他爹那样的人?”
“你总想让世界变的光亮圣洁,可你真的不担心,过度的明亮也是一种灾难吗?”
胡绥的话很直接,也很直白。
秦朗听了之后,并没有什么认同感,反而是嗤笑一声:“所以这就是你叛国的理由?这就是你堕落的借口?”
“如果每一个人都是你这样的想法,这世界干脆毁灭算了,否则人活着就是最大的灾难和痛苦。”
“行了,我没时间听你给我洗脑灌输错误的三观。”
“你写一份认罪手书,签上名,我有大用。”
“你如果想舒舒服服的在这里度过以后的日子,不想让我找你麻烦的话,最好听我的话。”
秦朗随手从茶几地下取出一张a4纸,语气冷漠的对他说道。
胡绥耸了耸肩膀,并没有不满秦朗的态度,也没有抗拒,老老实实的把他的罪名和同天会的联系,包括其中阴谋诡计都写了出来,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交给秦朗。
秦朗接过这份手书之后,废话不多说,起身就走。
车上,秦朗握着认罪书,脸色却难看至极。
他脑中一遍遍的浮现着胡绥对他说的那些话,弱小的民女,强大高员的匪徒儿子,成功商人。
这一切不断的冲击着秦朗的观念,有一种被人拿着铁锤砸中他精神壁垒的感觉。
一旦被这铁锤砸穿壁垒,他势必会想法改变。
“可恶,到了现在还在蛊惑我!”秦朗攥着拳头,砸在自己的腿上,让自己清醒下来。
胡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别墅内潇洒活着,秦朗从未见过一个罪犯,活的如此舒坦。
但秦朗也没办法改变,事关国王赵懿口中的那个机密。
或许赵懿也对胡绥恨得牙齿痒痒,偏偏那个机密让国王也不得不受胡绥的胁迫。
秦朗想着事情,车子却穿行大半个京城,来到了京城国际机场。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天空又降下了片片的雪花,使得整个城市格外的美。
夜晚的灯光笼罩在雪落的场景之下,远处灯火通明的机场,行各色各样面孔的旅客,正行色匆匆的拎着行礼进站。
在秦朗坐的这辆车前面,还有两辆车,在车旁边站着几个人。
当秦朗下车之后,这几个人都朝着他走过来。
近来一看,秦朗才认出这几个人,正是他和国王赵懿索要的几个助手。
外交大臣韩狄,两个情报副主管陈群和李立钊,以及鉴查院的督查吴凯。
秦朗板着脸,朝着几个人点头示意,但没说话,直奔航站楼。
几个人也都默契的没有选择开口,跟在秦朗身后。
地上落下的白雪中多了很多杂乱无章的黑色脚印,雪景下的几人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