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时间备受打压、差点被送来大梁做人质的皇子,估计都快疯了吧?”
“一对疯了的姐弟,在皇位面前互相撕咬,谁能赢,就看谁心狠了。”
糖糖回头看一眼被雨雾遮挡的山顶:“你看那位公主,被儿女情长蒙蔽了双眼,能成什么大事?”
“她不会是涂蒙古的对手,一旦被涂蒙古杀了,最先被惹怒的就是帝尊,因为他最讨厌棋子脱离他的掌控。”
糖糖想到这里,略有些激动地搓搓手:“你说涂蒙古和帝尊谁能赢?”
千双想都不用想:“必然是帝尊,不过涂蒙古那么疯,到时候肯定很热闹。”
糖糖满意了,爬进了小马车里:“突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个场面啊。”
“可是那个泉,”马车滚动起来,千双挑帘子往山上看,“臣觉得他比涂蒙古还要可怕。”
糖糖点点头:“是啊,他毕竟是燕归哥哥的傀儡,手腕武功几乎和燕归哥哥差不多。”
千双都傻了:“那您还放心把他放到涂蒙燕身边去,这不是纵虎归山?”
“这就是燕归哥哥的事啦。”
糖糖摊摊手:“我们相互合作,我用泉换羌君的命,要羌国大乱影响帝尊,至于泉——”
她毫不在乎地摇摇头:“我替哥哥把人送给涂蒙燕,礼尚往来,他也要解决我的后顾之忧嘛。”
行宫果园,阁楼上。
宗徒把糖糖此行一字不差地讲给燕归听:“……女帝走后,涂蒙燕带着泉也走了。”
燕归把一枚黑子放到棋盘上:“没有为难你们?”
“他托属下带一句话给少主,主人和傀儡的界限并没有那么模糊,他若是在少主的位置,少主便是傀儡。”
燕归拈着棋子敲了敲棋盘,最终还是没落子。
他起身,长长的袍裾拂过地毯,走到角落里,找到一把伞,慢悠悠地下楼。
宗徒在前方替他掌灯引路。
阁楼已经焕然一新,比行宫里的殿阁还要奢华,一重重黑底殷红的帘幕低低地垂着,好像弥漫的血雾。
宗徒见他还在往外走,不由得劝说:“更深雨大,您身上的伤还没好,小心着了风寒。”
燕归站在走廊上四下看了一会,拿过他手中的灯笼:“我去接阿月。”
他很快走进雨里。
远远近近的护卫,还有逍遥境和优昙宗的人,见到他,纷纷避开了。
燕归从行宫的侧门离开,缓步往山下走。
没过一会,就听见马车由远及近的轱辘声,他站在路口,抬头看——
“哥哥——”
马车在他面前停下,里面立马冒出来一颗毛绒绒的小脑袋,还有一张笑得像小花的脸:
“不是让你不要乱跑嘛,怎么还出行宫来啦?”
燕归把伞挡在糖糖头上:“别下来,地上脏。”
糖糖的大眼珠转转,对对手指:“那,哥哥背糖糖呀。”
燕归轻笑,转过身弯下腰:“上来。”
小姑娘可不跟他客气,拎起小裙子就是一个飞扑,抱着他的脖子洋洋得意地说:
“哥哥背好啦,要是把糖糖摔了,糖糖会打你的屁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