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说这些话现谁的眼呢?”高阳郡主冷冷道。
“咱们夫妻一场,何必非要拣剜心眼子的话说?”楚南山低头在高阳郡主的手上吻了吻。
这一吻,高阳郡主那颗冰冷的心便化了。
她抽出手,“你不要做这种恶心人的姿态。”
楚南山苦笑,“我怕再不做做,以后就见不到夫人了。我这些年荒唐,对阿兰多有照拂,她不是正房,身上有些银钱,往后带着几个孩子奔命应该还是可以的。倒是你,我把你害苦了啊!你这么尊贵的身份,却要永远背负我的骂名,还有醉儿,她是颖王府正妃,父亲却是个贪污犯。”
高阳郡主心惊,“你说这些作甚?”
楚南山眼角滚落两行热泪,“夫人哪,那九十万两的事,你肯定也听说了,我不是来请你替我求情,也不是祈求你原谅的,我只是来跟你道个别。”
“道什么别?!”
“你是皇上的堂妹,又有岳丈保着,皇上不会为难你,我想来想去,唯有一死,大概可以消减皇上的怒气,不会牵连到你和醉儿。”
高阳郡主便骂道,“你糊涂油蒙了心!这么一大家子,你两腿一蹬走得倒是痛快,叫我怎么收拾?”
楚南山还是那般笑着看她,“你可以的,我知道。你是最好的女人,也是最好的主母,你能把所有人安排好。”
他的笑已经不似少年时英飒,眼角布满碎纹路,但蓦的就勾起高阳郡主的回忆。
那年,她才十六岁,见到年少英俊的楚南山,心立刻就交给他了,后来结为夫妻,传成佳话,本以为可以相敬如宾过一辈子,谁知男人的心思似海深,他功成名就,他妻妾成群,她成了家里菩萨一般的摆设。
真出了事,他还是最信任我。
高阳郡主这么想。
有些满足,也有些酸楚。
“那九十万两呢?你拿出来还给国库,我去找父亲,让父亲替你说情,父亲不会坐视不理的。”高阳郡主沉吟片刻,忍不住道。
楚南山长叹一口气,“哪里还有什么九十万两!咱们偌大的将军府,开销用度人情往来,我那点饷银哪里够!若我不是有你这样一位郡主夫人,或许还可以偷省些,可你在府里,我哪舍得在用度上克扣你,叫你出去没光!光是醉云的嫁妆和回门宴,就花了不下二十万两,若不是实在维持不住家用,我怎么肯做这种又糊涂又丢人现眼的事!”
其实那九十万两有一大半他都交给了兰夫人,由兰夫人放到下面的钱庄吃利息去了。
他不肯吐出来。
银子到了手里,谁还会往外吐?
不吐还能卖个可怜和嘴硬,没准儿皇上为了把银子追回来,还忌惮他两分,吐出来,就把罪名坐实了,楚南山才不会那么傻。
大概是父亲的威望太高,自幼被保护的很好,高阳郡主是个看起来很精明,实际上又没什么脑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