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半夜,可高阳郡主连肃亲王的面都没见到。
从她踏入祠堂的那一刻,肃亲王就传话让她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本来她一直都是心安理得的,可在空无一人唯有满屋牌位和白烛的祠堂跪了一整晚,心是越来越虚。
空荡荡的高粱影影绰绰,屋外的冷风灌进来,呜呜咽咽一声声不绝于耳,仿佛是哪个冤魂在诉说着冤情一般。
高阳郡主不自禁的就打了个冷战。
“不会的,不会的,父王守着那老东西,老东西还没死”
“来人呐!来人呐!我要见父王!”
高阳郡主终于崩溃,对着门外喊起来。
回应她的只有更猖狂的风声肆虐。
她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到门口,“父王,父王!”
良久,侍卫才过来,冷冷道,“摄政王请郡主到厢房。”
高阳郡主狠狠睨侍卫一眼,“待我见了父王,定饶不了你!”
侍卫并不答话,只神色坦然的让开了道路。
高阳郡主进得厢房,并不见摄政王,只见单床上的李淳亲王面容僵硬的躺在那里,光溜溜的脑袋上,一个刺目的血窟窿。
“啊!”
高阳郡主吓得往后一退,绊在门槛上,整个人摔在地,登时尖叫起来,
“鬼!鬼!”
肃亲王的声音就在这时从她背后幽幽传来,“为父不是教过你,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怕什么?”
高阳郡主指着李淳亲王的尸首,吓到缩在肃亲王的脚边,“他死了,他死了!”
肃亲王冷峻道,“他死了,你不是该早就知道了?”
高阳郡主神色慌乱,语无伦次道,“女儿怎么会知道?女儿不知道”
肃亲王微微屈下腰,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高阳郡主,“告诉为父,是你的主意还是醉云的主意?”
高阳郡主这才意识到她们的把戏早已被眼前的老父洞察,索性缓缓爬起身,擦了擦被吓出的一头冷汗,带着哭腔道,“我们为什么出此下策?还不是因为父王丝毫也不肯为我们筹谋!”
肃亲王眯着双眼,敛起眸中冷光,“你说说,想让为父为你们筹谋什么?”
高阳郡主恨恨道,“先帝驾崩之时,晋文不过九岁,他凭什么登基为帝?难道一个黄口小儿能治国?父皇您明明既有能力,又是正统,为何不取而代之,却要屈居二线,辅佐他坐稳了这江山!”
“哦”肃亲王拖长了尾音,“你以为当年为父该自己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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