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起来,直到最后,变成一个个小黑点儿,消失不见。
张一鸣的额头紧贴在车窗上,一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才转回来。
他经历过太多次的离别,毕竟是做生意的,一个月有二十天都是在外面奔波,飞机、高铁、国内、国外,可那时候的他,除了一个瘫痪在床每日抽烟成瘾的父亲再没有任何的亲人,即便是父亲,也因为生活的巨大变故,而对他变得不再那么亲近。
他何曾品尝过这种被人目送着离开的感觉。
......
通远县到申安,距离两千四百多公里,绿皮火车整整要开四十个小时。
等到火车开出去两三个小时之后,张一鸣找到乘务员补了一张卧铺的票,然后就躺在了中铺上,一直到天黑。
他就那么睁着眼睛,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下床上厕所的时候,张一鸣看到一个背影很熟悉,但是他觉得不太可能,就没有追上去看。
很快就是第二天早上。
张一鸣没什么食欲,随便泡了一包方便面,又啃了一根火腿肠,就算是对付了。
“盖猛?你怎么会在这列车上?”
张一鸣去扔泡面盒的时候,在火车连接处再次看到了昨天晚上那个熟悉的背影,这次,他走了过去。
“张一鸣,我......”
盖猛也没想到会在火车上遇到张一鸣,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张嘴。
“你不是考上林大了嘛,林大前天就报道了,你怎么在这儿啊?”
林大虽然算不上是什么顶尖的大学,但口碑也很好,而且学生的就业率非常高,张一鸣还因此替盖猛觉得高兴呢!
前世里盖猛没考上大学,而是直接回村当了小学老师,所以导致了一辈子郁郁不得志。
“我不想去念了。”
“为什么?”
张一鸣不解。
“是因为学费?”
这是张一鸣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不是。”
“那是什么?”
“我......总之我不去念了,你就别问了,我先回去了!”
盖猛似乎很不想提起这个问题,转身就要走。
他买的是硬座,但和张一鸣的卧铺是挨着的,所以张一鸣昨天晚上才看到了盖猛。
“站住,你不说清楚就不能走。”
尽管两个人只坐了一年的同桌,但是因为高一时候发生的那些事,让两个人的关系比前世亲近了很多,再加上盖娇和吴晓东的关系,四个人还经常会在一起吃饭,关系就更近了。
“都说了你别管了,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你别拉着我。”
盖猛有点急了,恼羞成怒的急。
“不行,我今天还就是要管了,林大是多少人想考都考不进去的,你好容易考上了,怎么能不念,如果是因为学费的问题,我给你出,这个大学必须念。”
“张一鸣,你怎么管的这么宽,你能管我学费,还能管我一辈子,能管我一家人吗?”
盖猛大声的吼了出来。
“干什么干什么呢,小声儿点,这是公共场合,注意影响。”
一个乘务员朝两个人看过来,板着脸呵斥了一句。
“你家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