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燕姑娘只需要仔细想想便知道会是谁,我说出来会死的。虽然我活不了多久,但只希望能亲眼见到姨娘平平安安。”
燕沁伸手拿过那一小卷浮生图,“好,成交。”
齐允明明是个病秧子,却总是能神出鬼没,不仅救出了阮凌贤,而且自己还能够找到秘而不传的禁术,着实不可小觑。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齐允,“你真的只是齐疏风的儿子?”
齐允笑道:“自然。”
“那刀烨——”燕沁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刀长老离开清华宗之后多年我才出生,对过去的事情并不了解。”齐允道:“如今易和宗已经覆灭,我同刀长老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不过就算易和宗还在,以我不受重视的程度也不会有所牵扯。”
燕沁:“我的意思是他好歹是你哥哥,你不想见见吗?听说你来自易和宗之后,他还跟我问过你。”
齐允愣了一下,苦笑道:“是我误会了,但委实无见面的必要。”
他们二人之间相差年岁很大,人生遭遇截然不同,唯一能他们有所牵扯的不过是齐疏风给予他们的那一丝相同的血脉,易和宗覆灭之后,又能勉强说对方是自己这世上唯一的至亲血脉——
然而这丝微不足道的“至亲血脉”,坚固程度尚且比不过一句略有沉吟的问话,便能让他忙不迭失地慌张撇清。
无奈之余甚至有一丝可笑。
阮凌贤体内筋脉尽断,而且体内各种毒素累积到一个可怖的程度,燕沁都有些惊讶她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活着。
“道长”阮凌贤笑着问她,“那年你从我那里抱走的孩子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燕沁一边给她试脉一边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还记得呢?”
“哟,瞧您说的,我自然是记得的。”阮凌贤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毕竟是我第一个孩子,又长得那么丑,我开始恨不得掐死他,于是我就哄着他喝下硫酸,可喝了一半我就后悔了,又耗尽最后一点灵力将他救回来,可惜变成个小哑巴了”
阮凌贤脸上又浮现起笑容,“可是看着他每天在我跟前晃悠,我又忍不住想要掐死他!他就是个孽种!”
燕沁眼神微沉,冷声说:“他死了。”
阮凌贤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旋即笑道:“真的吗?”
“他很早就死了。”燕沁道。
阮凌贤真正的儿子,早在那个初春时节的村口,被一群不知轻重的小孩给活活打死了,然后被陌上川的魂魄占据了尸体,起死回生。
而那具身体的真正主人,被起名为许墨的那个孩子,早早地便入了轮回,此时已经不知道轮回了几世,做了几回人。
阮凌贤笑到最后叹了口气,“死了也好,死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