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手术?钱,我真的很快就会到位。”
“抱歉,医院有医院的规定,我们作为医院的工作人员不能违反医院的规定。”
护士很平静的摇了摇头,她脸上之前挂着的笑容如春风拂面般,吹暖着郑开的心灵,可当她摇头的那一刻,却又是那般的决绝不带丝毫感情。
有一说一,其实七城的医保报销比例是很高的。打个比方,像狄民这种情况,他要是有张医疗保障卡,今天别说交一万,他给郑开的那七八千块钱,估计还能剩下个三四千。
可就因为他原来的嫌麻烦,肆意人生,现在到了用处,才会被困住寸步难行。这并不是社会的责任,或许说社会很现实很无情。
可如果是你自己不听他人劝告,非要自以为是的去做那个“不一样的人”,那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社会的残酷呢?
前进的道路上往往都是荆棘密布的,八成你的异想天开前头就只是条死路。
创新精神要有,追求真理的想法要有,但这一切不等同于自以为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
“呼!”
郑开长吁了一口气,往医院走廊的尽头迈步走去。
坐在无人的楼梯间,他哆哆嗦嗦的用打火机将口袋里已经褶皱的香烟点燃。
电话接通,郑开主动热情的喊道:“兄弟,我是郑开。”
“嘟嘟嘟”
对方一句话也没说,仅仅是听到郑开的名字就选择了把电话挂断。
郑开神情一暗,但并未放弃,接着又拨通了下一个号码。
十分钟后,郑开低垂着脑袋,两眼无神地望着地面。
他做尽了所有的尝试,将通讯录给翻遍,可最长的一个人也只听到了他在医院,就将电话毫不留情的挂断。
多年的社会路,越走越迷路,走到最后郑开才发现除了此刻躺在病床上等待着他去缴费的狄民以外,谁也靠不住。
放弃借钱的郑开,没有再没皮没脸的用其他软件联系所谓的“朋友”,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路跑下楼,打了台出租车返回了一处既陌生又熟悉的钢厂家属区。
为什么说这里既陌生又熟悉呢,这家属区是二十多年前郑眉和郑开居住的地方,也是他父母给他们留下的唯一家产。
原本的钢厂早就已经随着国有浪潮的推动倒闭了,这一处家属区自然也就无人管理了。再加上大量职工倒逼下岗,家属区也变得更加混乱了。
楼下仅有的几台小汽车乱停乱摆,楼梯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角落里的污秽物还散发出阵阵恶臭。
而这一切郑开无心在意,他只想赶快上楼,将自己母亲病逝前交给自己的金器取出来。
母亲躺在病床上离去的画面,即便是这些年还依稀在他的梦中浮现。
“开开,妈妈没什么东西传给你了。以后你娶了媳妇就把这两个金镯子给她喔!”
那是郑开病逝母亲留下的遗物,里头满是对儿子的眷恋不舍以及无限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