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文德不禁脸色一沉。
“乙支道使,老夫让你潜伏辽河河岸,伺机阻杀来犯之敌。
你却在这个时候,到了辽东城,你这是临阵脱逃吗?”
“大帅,这并非是末将的本意,而是那些隋人,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种军械,可以将千斤巨石抛过辽河。”
“军械,千斤巨石抛过辽河?”乙支文德那张犹自在冷笑不已的老脸瞬间僵硬。
“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在说什么?!”
“将千斤重的巨石抛过辽河?这根本不可能!”
乙支文德大步上前,狠狠地一耳光直接就扇过去,将那乙支正光给扇倒在地。
“混帐东西,我高句丽也不是没有霹雳车,再大的霹雳车,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知道辽河有多宽吗?”
乙支正光拜倒在地,额头贴着地面大声地吼道。
“叔父,正光当然知道,正光若是有一句谎言,愿受五马分尸之刑。”
乙支文德喘着粗气,面目狰狞地看着拜服于地的侄儿,好半天,这才后退两步坐了下来。
“都出去,你,好好的跟老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乙支正光暗松了一口气,不敢怠慢,等厅中的人都离开之后。
丝毫不敢隐瞒地将自己的遭遇与经历详细地说了一遍。
乙支文德一言不发,但是脸色越来越青,大手也无意识地开始搓起了手指。
“你看到了有多少架那种军械?”
“我大概的数了数,至少得有三四十架,几乎不到一个呼吸,就会有一枚千斤重的石弹砸落下来。”
“一人都抱不过来的参天大树,在那石弹面前,就跟一根筷子似的,啪的一声脆响就会断掉……”
“够了!老夫……走,带老夫亲自去看看,若真如你所言,那可免你死罪。”
“若是敢说谎,老夫亲手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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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近黄昏的时候,乙支文德已经在乙支正光的引领之下,赶到了辽河东岸处。
此刻,在这片距离密林约里许之地,或站或坐着近千人,此刻,所有人都只剩下了一个表情,麻木。
石弹仍旧会越过河岸而来坠落,低沉的呜咽声还在响起,砸碎树木发出的炸裂声还在此起彼伏。
即便乙支文德这位高句丽的大对卢的到来,仍旧影响不到那可怖的画面。
当乙支文德看到那巨大的树冠,整个歪斜,砸落向地面。
看到那原本是密林满布,现如今却是一片狼藉,甚至某些地方已经可以直接眺望到辽河河面时。
一股强烈的不详预感由然而升。乙支文德勉强地撑起了高句丽大对卢的气势,安抚了那些六神无主,彷徨无计的将士们。
之后,便毫不犹豫地率领着亲兵朝着辽东城径直而去。
他在害怕,害怕如此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会连守住辽东城的最后一丝信心也丧失掉。
暴裂的巨响时不时从身后传来,每一次,都让乙支文德的眼角一阵剧烈的抽搐。
“这是苍天要亡我高句丽吗?”乙支文德不禁抬头看向天际,喃喃地低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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