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个说法。
他们自然冲不进去,章惇也不会给他们什么说法。
黄履刚走没多久,愤怒的人群逐渐气氛有些微妙,有两个人,悄悄后退。
他们一动,更多的人企图离开。
“叛徒!”有人察觉了,冲着他们厉喝,愤怒至极。
“即便发配去琼州又如何,大义所在,岂能退缩!”
“天下即将大乱,社稷动摇,刀斧尚不能改志,岂是小小琼州可以恫吓!”
“我们一定要阻止奸党乱来,护我大宋江山!”
他们呐喊,但走的人更多,缩着头,溜的飞快,大部分是御史台的人。
黄履已经回到御史台,坐在正殿,俯视着殿中站着的以及慢慢赶回来的人。
御史台经过宋朝的连翻改动,加上元丰改制,几个月来又屡经大案波及,御史台现在从七品上的御史,不足三十人。
一众人看着黄履的表情,加上他是从政事堂回来,相互对视,神色都很不安。
黄履见人回来差不多了,便淡淡开口道:“本官说几件事,你们且听一听。能留就留下,想辞官本官也批。”
众人神情凛然,大气不敢喘。
他们这里,大部分是‘前朝’官员,‘新党’复来,他们一直忐忑不安。
黄履也没有什么套路,开门见山的道:“第一,朝廷会对御史台进行大规模的改制,朝廷的改制你们看到了,幅度会非常大。第二,大理寺升品,对御史台的权职等要重新规划,涉及到你们每一个人。第三,朝廷即将重塑朝廷纲纪,御史台作为维护纲纪法度的首屈衙门,理当恪尽职守,不得逾越半步!第四,近期朝廷弊案丛生,你们当中有人涉及或者正在涉入,我以御史中丞给你们机会,提交辞呈,前事不忘,后事不究。第五”
黄履说到‘第五’的时候,语气中忽然多了冷冽的煞气,道:“国社大计重于一切,执迷不悟者,斩!”
黄履的‘斩’字一落,所有人变色!
不少人脸色涨红怒气勃发,想要抗争。
他们是御史言官,风闻奏事,不究其过,位卑权重,到哪都高人一等,什么时候被‘斩’过?
那几个最为‘铁骨铮铮’的人没有出头,其他人更不敢!
变了,完全的变了!
这与太皇太后垂帘听政的时候完全不同,官家会杖毙朝臣,会下狱当朝宰执,少宰,各路大臣。他们这些小御史,根本不敢去冒犯!
黄履见他们不敢反应,语气又恢复淡漠,站起来道:“写好辞官书递到我值房。”
殿里一众人面面相窥,还在震惊于黄履的‘斩’字,接着一个个对视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内心都很清楚,真的要是不按照黄履说的做,真的会死!
许许多多的人浑身冰冷,下意识的去摸脖子,脸色发白。
赵煦虽然暂时压住了局势,但人心并不在他,或者说,大宋官场最强大的势力集团依旧是保守派的,哪怕大部分人选择沉默,可心思不在变法,甚至是反对的。
章惇等人忙着梳理朝局,分配权职,同时在对地方权力架构进行布局,还要应对开封城里种种事情,忙的是脚不沾地,夙兴夜寐。
赵煦同样很忙,要盯着朝局,也要计划着明年的变法,正在不断与朝臣见面,深谈,欲准备一个相对完善的‘变法纲要’。
三天后,章惇强势的对御史台进行了改革,将原本的御史台彻底打乱,将言官的权职进行了严苛的限制,极力想要压缩他们‘风闻奏事’的特权,逼迫他们‘谨慎务实’。
章惇对言官的动手,这再次触及了很多人的敏感神经,朝野越发的不安宁。
河北西路,齐州府。
又过了几天,大雨停下了,下游不断泄洪,黄河水位一直很稳,虽然没有降低,却也没有增高。
楚攸带着殿前司一万人来到了齐州府,虽然打的是‘支援’旗号,但许将,杨畏等人心知肚明。
他们不动声色的将云捷军拆分,并且将一些头头脑脑控制着,悄悄带走,送入开封。
蔡攸已经到了西京,临时组建的‘西京皇城司’,这是一个普通民宅,但是里面已经有众多皇城司的禁卫,并且还有诸多刑具,也有临时的监牢。
悄无声息中,有三四十人被送入这里,蔡攸亲自审讯。
足足一天功夫,威逼利诱,严刑拷打,居然没有问出任何东西来!
经过改制后的皇城司少指挥,拿着一叠案卷,凝色的看着蔡攸道:“嘴很硬,一个都不开口。”
蔡攸一直在一旁,神情冷漠道:“这么大的事,招了就是灭族,他们咬死不认不奇怪。给我继续审,将你们的手段都拿出来!官家只给我半个月时间,就算弄死他们几个也无需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