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道:“章相公,燕王突然病倒在路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黄门已经就近安置,去找太医了。”
蔡卞听着,放下手里的笔,面露思索。
这赵颢病的真是时候,是地方。
章惇面上淡漠,道:“让太医好好瞧瞧,瞧好了再出宫。”
前台词就是,没好利索之前,就一直关在宫里。
文吏听出来了,愣了下,连忙道:“是。”
看着那文吏走了,蔡卞道:“他之前去慈宁殿,太皇太后会不会”
蔡卞言未尽,意却明白。
会不会是高太后插手了,支的招?
章惇剑眉微翘,眼神有厉色,道:“太皇太后已颐养天年,赵颢怎么会与她有关,不用多想。时间差不多了,请那些朝臣入宫吧。”
蔡卞看着章惇侧脸,明显看到了一抹厉色,心里暗惊,这章惇不会要对高太后出手吧?
蔡卞连忙按住内心惊慌,甩掉这个念头,想了想,道:“是到政事堂,还是垂拱殿?”
章惇脸角如刀削斧凿,淡淡道:“紫宸殿。”
紫宸殿,是朝议的地方,最为庄重,在那宣读诏书,将是最为正式,肃重!
蔡卞想了想,道:“好,我让人去通知。对了,御史台那边闹的有些凶,要不要弹压一下?”
章惇心里早有计划,直接道:“先让他们蹦跶。我们今年要做的事情很多,打好基础,为明年的变法革新做准备。先去紫宸殿吧。”
现在朝廷里都已有了共识,那就是,今年不会复起‘熙宁之法’。
蔡卞点头,道:“我去请苏相公。”
章惇拿起赵煦的三道诏书,目中平静如常,迈步出门。
慈宁殿内,高太后听到赵颢突然‘病倒’,气的将桌上的茶杯扔了出去,在地上摔的粉碎。
“蠢货!蠢货!自以为是的蠢货!”高太后怒骂,满脸铁青。
周和立在一旁,心里暗自摇头。这位燕王为了躲开这个大理寺卿,还真是狠得下心。只是这么做,会更加令官家警惕,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高太后发泄一阵,左思右想,到底不能让赵颢这样下去,道:“去,将人接到慈宁殿来。朱太妃我亲自过去!”
周和吓了一跳,道:“娘娘,您亲自过去?”
高太后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
高太后面色铁青,心里也是恼恨,摊上这么一个自以为是的儿子,她能有什么办法?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
紫宸殿内。
此时林立着四十多人,因为赵煦的改制,有一大部分官员没了资格,比如原三省,三司衙门等的高官,加上‘三衙’被赵煦压着,也没能上朝。
所以,现在站在紫宸殿的,基本都是六部七寺以及御史台等的官员,其中大部分是章惇,蔡卞等举荐的‘新党’,还有一些是赵煦亲自点名的。
再有一些不在,出京在外比如杨畏,许将,李清臣等人。
一众人立着,他们几乎都知道来这里的目的,神态相对轻松,彼此交头接耳的聊天。对于眼前的事情,他们只字不提,全部都是政务上的。
不多久,苏颂,章惇,蔡卞三人从外面进来。
“苏相公。”
“章相公。”
“章相公。”
“章相公。”
“蔡相公。”
满殿人,齐齐问好。
三人面无表情,走到最前面,抱着板笏而立。
三人刚站好,沈琦就在禁卫的护送下,大步进来。
沈琦作为中书舍人,随着改制,位置一再凸显,已不容忽视了。
沈琦瞥了眼满朝的人,心里暗突,这还是他第一次站的这么前。
“旨意下!”
沈琦定定神,朗声道。
“臣等接旨!”
苏颂,章惇,蔡卞领着六部七寺等高官,整齐划一的抬手而拜。
沈琦拿过一道圣旨,摊开后,又看了眼下面,沉声道:“朕绍膺骏命奸佞叠出,恶事横行,不愿加罪,奈何天怒人怨司马光,范百禄等倒行逆施,罪不容赦”
苏颂举着板笏,即便早就知道这旨意,听着还是压抑难受。
‘最后一个了。’
苏颂心里这么叹,也有不少人冒出同样的想法。
不提死去多年的司马光,范百禄一去,高太后垂帘听政的痕迹,基本上就被抹除的干净了。
沈琦读完第一道,就拿出第二道。
群臣依旧举着板笏,第一道与他们关系不大,是处置范百禄等人的。
沈琦再次朗声道:“朕绍膺骏命朝纲之坏,法纪之乱,始于佞臣,盛于庸碌众臣无睹,难辞其咎。特旨警示,凡我大宋臣民,须恪尽职守,持身守正,知有所为有所不能为,逞凶弄权,肆意坏政”
不少人面色发紧,身形躬的更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