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吓着了?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啊?”
她将人摁倒。
“嗯?”
小师哥唇色浅淡,发出了轻轻的哼声,似不经意的勾引。
“师哥赌你,不敢呢。”
寻常一句话,后头加了个轻蔑的“呢”字,杀伤力简直呈几何倍增。
般弱真被刺激到了,发狠搞他。
参同契运转极致,两人气机相连,周身浮起一团团清光,似大片大片的芦花。
小师哥汗津津拥紧人,咬破般弱的唇角,温柔渡了她一声。
“师妹,不许哭噢。”
刹那之间,般弱气机被强行撕裂,磅礴如江河的道力涌入她四肢百骸。
琴雪声的境界开始疯狂掉落,从第七重百法境,到第六重十法境第三重,第二重,第一重。
足足掉落了六个境界!
而般弱被他强行开拓道脉,从五十四条到二百七十九条,从炼虚境界跃升到合体境界,还是巅峰的第九转,只差一步之遥就打破屏障,比肩大乘修士!
琴雪声嘴唇发白,双臂在她耳边支撑不住,软软滑落下来。
乌发淹了她的颈。
与此同时,天上雷劫应声而来。
“师哥!”
般弱慌忙扶住他,“这怎么回事?”
“我,稍微改了点东西。”琴雪声气若游丝,“嗯,让师妹体验一下采阳补阴的滋味儿。”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贫嘴!”
“没贫。”他漆瞳如星,轻声道,“师哥是个正经人,当是认真极了。”
还“认真极了”!
般弱忍不住咬了他胳膊一下,“你是疯了不成,你还要进阳浮屠的,把修为给了我,岂不是要被烧得连头发根儿都没有了?!”
小师哥低低咳嗽一声,脸庞极其雪白,安慰她,“这不担心,师哥的头发向来长得很快。”
他欲盖弥彰补充了一句,“肯定比仲衍还快。”
眼见般弱要生气,他又捂住她的手。
“师妹,你就,接受师哥这份好意,成吗。这百年之内,师哥都无法踏出阳浮屠一步,你是生是死,是喜是悲,师哥都无法插手,而修为,是你我最大的护身符。若师哥不在,你还能自己保护自己。”
她难得掉了泪珠子,楚楚可怜,“那师哥怎么办,你好不容易修到第七重,都让我给偷走了。”
“怎么能是偷。”他一本正经纠正她,“是送。你我是夫妻,我的不就是你的?”
他锁骨瓷白清瘦,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伸手将她摁住怀里,呢喃道,“你若是感到过意不去,那便多爱师哥一点,百年之后无论师哥有没有头发,都爱师哥,成不成。”
般弱破涕为笑,“成。师哥是个秃驴我也认。”
两人于是拉钩起誓。
因为掌门师兄元气大伤,般弱这回是自己渡的劫,生生受了一百零八道劫雷,劈得皮开肉绽,不成人样。她被男人抱了回去,在太伤池里修养了三个月。般弱睡得昏天黑地,朦胧之际,依稀感受到有人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师妹,恭喜你渡劫成功,咱们百年后有缘再见吧。”
黑衣道士衣袂翩飞,转身入了阳浮屠。
再无声息。
般弱醒来之后杀到了副掌门的小衍峰上,“师哥要入塔,你怎么不叫醒我?!”
副掌门感觉自己百口莫辩,冤得很。
姑奶奶诶,你不着片缕在池子里泡着,我又不是掌门,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闯进去啊!
“算了,师哥有没有要吩咐我的?”
副掌门想了一下,“让您按时想他算吗?一日三次,每次一炷香。”
般弱:“”
怎么搞得跟按时吃药似的?
般弱转而问起阳浮屠的事。
副掌门一五一十地答了,“跟幽浮屠相对,阳浮屠坐化了成千上万的得道高僧,其中有三千枚舍利子,释放无上阳炎,荡平魔性。掌门虽是天生道体,可阳炎太盛,也会损伤七窍,何况掌门如今修为”
他意识到不对,干巴巴转移话题,“掌门道法万千,神通广大,定会平安无事的。”
般弱没说什么,转身回去了。
十年之后,九大魔洲之一的恶洲出现天道经,三十六洲刹那轰动。
太京门这边也陷入了无比的狂热中。
“那可是天道经!”
众人齐聚太昏山。
二长老难掩激动,“天道经九千年一见,我太京门的祖师爷便是得了这一经,顷刻得了九千年的天道意识,于百年之后悟道飞升!”
尤其是寿元将至的太上长老们,对天道经是非一般的推崇,哪怕他们没有到飞升的层次,但得到天道经就不同了,他们绝对能更上一层楼,延长寿龄,再问鼎大道。
然而更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
据记载,九千年前,天道经出世之后,世上原本是七十二洲,因为杀戮太过,生生损毁了三十六洲,变成如今局面。参与到争夺中的修士,十成人只有一成人回来,可谓是恐怖至极。
众人想着自己也没有祖师爷超凡脱俗的实力,争不过那些如狼似虎的道尊,一个个被泼了冷水,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我去。”
般弱出了声儿,很轻,却不容忽视。
她如今稳固在合体九转,战斗力却比大乘期还要惊人,隐隐成了众人的主心骨。
“不行!”
副掌门想也不想反驳,“你不能去!”
万一掌门出塔之后见不着人,他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别那么严肃。”般弱就笑,“凑个热闹嘛,万一能捡漏呢。”
无论众人如何反对,般弱心意已决。
她只要想走,谁也拦不住。
小魔元忍不住发表自己的意见:‘你跟琴雪声双修,相当于走了捷径,而天道经却是要证心,对你没什么好处。’它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如今般弱实力远非寻常,又对它有那么点儿意见,万一得了天道经,钻研通了,它岂不是更加危险?!
不行,一定得阻止她!
般弱挑眉。
“你懂什么,这是我预定的结婚一百年纪念日礼物。”
小魔元:“?”
她舔了舔唇,猖獗无耻。
“要是到手了,一定得让师哥在我榻上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