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夏侯家,而去拥立麝月?”
“部堂,老总管虽然与夏侯家有渊源,可所谓的渊源,只是与圣人有关系,他也只是效忠圣人,并不在意夏侯家。”朱东山缓缓道:“大天师虽然当年与夏侯家渊源不浅,但袁家可是世受皇恩,先帝待大天师也是隆恩浩荡,真要让大天师做个选择,他未必会选择夏侯家。”
卢俊忠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想了一下,才道:“东山,你是觉得咱们现在应该和国相共同进退?”
“如果公主控制了内宫,而且她想继承皇位,咱们就只能选择与国相站在一起。”朱东山的神情也是变得严肃起来,低声道:“公主如果登基,夏侯家和刑部都将迎来灭顶之灾,所以我们只能联手,阻止公主坐上那把椅子。”顿了一顿,才继续道:“但眼下最大的麻烦,就是不知宫中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如果圣人只是在闭关,咱们却与国相走在一起,圣人知晓后,对咱们可就大大不利了。”
刑部能够被圣人委以重任多年,除了卢俊忠这伙人心狠手辣是把锋利的刀刃,最重要的缘故,却也是因为刑部自始至终只是圣人的一条狗,从不与朝中其他势力靠近,在满朝文武眼中,是一个阴森却又孤立的衙门。
圣人自然赏识卢俊忠这样的孤臣,而卢俊忠和朱东山心里也清楚,一旦刑部与朝中其他势力掺合在一起,甚至卷入朝中的党争,刑部在圣人心中特别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
“言之有理。”卢俊忠道:“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抚须道:“咱们也认识宫里的几位管事太监,可是.....如今皇城封锁,没有圣人的旨意,根本无法入宫,咱们也见不到那些人......!”
朱东山轻笑道:“部堂错了,宫里的太监宫女有数万之众,龙鳞禁卫虽然封锁皇城,但却不可能盯住所有的太监,其实要与宫内联络,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卢俊忠精神一震,低声道:“怎么讲?”
“净事监!”朱东山道:“部堂难道忘记了,宫里几万人要吃喝拉撒,那些贵人们可离不开净事监。净事监是宫中最卑贱之处,却又是消息最为灵通之处,属下一直觉得,魏总管虽然是宫中太监大总管,但有些事情,净事监的管事太监知道,魏总管却未必知道。”
卢俊忠明白过来,嘿嘿笑道:“东山,你果然是聪明绝顶,我可没有想到净事监。”
“不瞒部堂,属下与净事监鲁总管私下有些交情,也给了他不少好处,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多。”朱东山道:“属下就是提防有朝一日宫中的消息不通,可以用得上鲁总管......!”见卢俊忠一双细小的眼睛盯着自己,却是感觉瘆得慌,后面的话却不敢说下去。
“你一直在打探宫里的消息?”卢俊忠问道。
朱东山额头冒冷汗,低头道:“部堂,属下......!”
“东山啊东山......!”卢俊忠叹道:“我是真的没有看错你,你未雨绸缪,着实让我惊喜。”
朱东山一怔,见卢俊忠神色变得温和起来,这才松了口气,忙道:“部堂,我与鲁总管的交往十分隐秘,没有人知道,这次皇城封锁,属下也不敢擅作主张去找他询问宫里的事情。不过事到如今,属下以为必须要弄清楚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部堂若是觉得可以,我派人去与他联络。净事监每天夜里子时开秽门,到时候让人带一份信函入宫交给鲁总管,他可以尽力帮我们弄清楚状况。”
“书函?”卢俊忠精神一紧。
“部堂放心,书函并无落款,字迹也不是属下所写。”朱东山自然知道卢俊忠的担心,低声道:“我与鲁总管有秘密约定,别人看不出书函的来历,但是他能看出记号,知道是我派人送进去。就算事情败露,也没有任何证据找到属下身上,更不会连累刑部。”
卢俊忠含笑道:“如此甚好。东山,此事便交给你,如果是圣人有恙,危在旦夕,咱们就去投靠国相,与夏侯家共进退。否则咱们置身事外,绝不可卷入进去,只等着圣人的旨意就好。”站起身,走过去重新拿起狼毫,轻松道:“最大的风浪,咱们只要稳若泰山,就能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