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油漆,手里还举着一把大刷子,正往那大木门上刷漆。
“你在干什么?”
陆宴北面色微沉,大步走近前来。
苏黎低头见是他,忙停下手中的活,“这红漆是白天那群流氓留下的,正好我家这木门早就脱色了,借这漆给门上上色,这‘死’字也就自然掩了去。”
“你倒是会废物利用。”
“那是自然,穷人家的拿手绝活不是?”
苏黎得意的扬扬眉,又冲他摆摆手道:“陆总,你还是退开两步吧!可别把油漆甩你身上了,难洗得很。”
“下来!”
陆宴北仰头命令一声。
“嗯?”苏黎眨眨眼,又指了指门上这刺眼的两个‘死’字,“要不刷掉,多难看啊?”
“下来。”
陆宴北又耐着心思重复了一遍,转而向她伸出来,“我来。”
“??”
苏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话。
她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陆宴北横眉蹙起,“还需我再重复一遍?”
“不不不,不是!陆总,我我这还是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就好。”
她哪里敢让堂堂陆总来为她操心这种事情啊?
要是被魏寻知道,指不定要将她从头数落到尾呢!
“需要我亲自抱你下来?”
“啊?”
看他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与她开玩笑。
苏黎只好投降,“好吧,我下来,不过你就别来了,等明儿我爸回来了,让他来。”
苏黎一边说着,一边爬下楼梯。
还差几步着地的时候,忽而,陆宴北走上前来,猿臂探出,一手圈住了苏黎的腰肢,将她捞了下来。
苏黎稳稳落地。
心跳却犹如擂鼓一般,猛烈撞击着她的心房。
他湿热的气息若有似无的拂过她的额面,低斥一声:“身为孕妇,却连基本常识都欠缺。”
“”
他在数落她。
被他斥责,苏黎不但不觉生气,心里竟还有种暖融融的感觉。
颊腮不由泛起一层浅淡的潮红。
陆宴北眸色微暗,猿臂松开了她。
他脱下外套,顺手递给苏黎。
将衬衫袖口叠起来,露出半截手臂,而后,一步跨上三角梯。
“注意安全。”
苏黎不放心的叮嘱一声,又补充道:“小心点,别把油漆弄身上了,你等等,我去给你找件兜裙来。”
苏黎迅速跑开了去,再回来,手里多了条围裙,是她刚刚做饭时穿的那条。
她踮起脚尖递给梯子上的陆宴北,“穿上吧!”
陆宴北停下手里的活,睨了眼她手中的粉色围裙,微蹙眉,一副不太苟同的样子。
“别扭捏了,赶紧穿上吧!我保证不笑话你。”
“”
不说还好,一说,陆宴北脸都黑了,“不用了!”
他一本正经拒绝。
想他陆宴北可是钢铁直男,绝对不碰这种女孩属性的东西。
苏黎有些无语。
他发现有时候陆宴北这种幼稚的坚持,真的跟他们家那位小祖宗还挺像的。
“笑什么?”
陆宴北瞥见了她唇间那抹隐藏的笑。
“没什么呀!”
苏黎仰着脑袋看他,“就是觉得某些人明明都已经三十好几出头的,可是哄起来一点都不比他五岁儿子省心,还没他乖巧可人呢!”
陆宴北脸比锅底还黑,不悦的瞥了眼脚下的女人。
收回目光,继续专注着工作,“别拿我跟他比,他向来没什么原则,尤其在你面前。”
啧啧啧!听听这鄙夷的语气,有这么损自己儿子的吗?
苏黎耸耸鼻子,“行!陆总您是最有原则的。”
“想过怎么还这五百万了吗?”
陆宴北忽而问她。
苏黎:“”
这问题,还真的把苏黎给问住了。
她走到旁边另一张还没刷油漆的门前,倚在上面,仰着脑袋,看着对面楼梯上的男人,“陆总,你有想过让我怎么还吗?”
陆宴北闻言,手中的活顿了一顿,低眉,别有深意的盯了她一眼。
那眼神太讳莫,让苏黎心惊一秒。
她紧张的站直了身躯。
却听陆宴北硬邦邦的吐出两个字:“没有。”
苏黎:“”
陆宴北继续手中的工作。
“其实我有计算过,以我现在每年20w的工资,就算不吃不喝全给你,都还得还个整整二十五年。”
“分期付款是要算利息的,不然人民币贬值问题怎么算?”
“”
果然,不能跟商人谈钱。
苏黎咬着下唇,不敢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