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点点头,目送张柳出了房门,她马上下床端起那碗安胎药,那股薄荷味又加重了些,迟疑了一秒,她将这碗药倒在了旁边一盆盆栽里。
地面铺着地毯,她光着脚丫踩在上面,悄然去了门口。
将门悄悄地拉开一条缝隙
门外传来张柳和慕老太太的声音。
张柳:“老太太,这样对溪小姐会不会太残忍了?现在一切都没有定论”“你也看到了,以溪溪的态度,这个孩子就算是病胎,她也铁定会留下,不如我帮她一把,而且我收到消息,有人要对付战寒爵,无论是宁凯还是谁,溪溪都容易成为目标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远离这个漩涡,否则将来我就算是死,也没脸去见芷暖。”慕老太太无奈地叹气。
但凡这个孩子健康的可能性大一点,她也不会这么残忍。
可这个孩子注定有问题。
生下来就是拖累!
她不希望自己百年归老,宁溪还要孤独地带着病婴
“那要不要和大少爷商量一下?”张柳小心翼翼地问。
慕老太太蹙眉,嗔怪道:“也不知道他最近搞什么,三天两头不见人影,老往战寒爵那里跑!我要和他说,也就等于告诉了战寒爵”
“可是”
“别说了,溪溪喝完了药,药性应该发作了。”慕老太太不给张柳迟疑的借口,冷硬地吩咐。
那碗安胎药里加了一点让人昏睡的迷药。
只有这样,才能推她去做手术。
屋内,人影晃动。
张柳怕宁溪还没喝药,等了大概十几分钟,才重新推开了宁溪卧室的门。
卧室床头柜上的那碗安胎药已经空了。
柔軟的大床上,宁溪安静地仰躺着,双手交叠搭在小腹上面,睡颜恬静柔美,让人心里生出一丝不忍。
“溪溪睡着了?”身后传来慕老太太的问询。
张柳忙称是。
跟着慕老太太安排了佣人,抬着宁溪上了一辆房车,车子驶向慕家旗下的私家医院,慕老太太陪同前往,拉着宁溪的手,一路上陪她絮絮叨叨的说话。
也许心里很难过,眼角渗出了两行眼泪
“溪溪,希望你醒来后不要怪外婆。”
慕老太太低头抹了下眼泪,没有注意到宁溪两排扇形般细密的睫毛轻轻地颤抖了几下。
很快,医院到了。医生和护士抬着宁溪去往妇科手术室,慕老太太坚持想进去陪着宁溪,被张柳制止了:“老太太,你这样会影响到医生给溪小姐动手术的,而且您年纪大了,里面煞气重,
我陪您在外面等吧”
最终,慕老太太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廊等候。
而手术室内,医生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护士做术前的检查准备。
护士刚报告一切正常。
突然,躺在手术床上的宁溪缓缓扯了下身上的手术服,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护士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医生也惊住
她刚想喊门外的慕老太太。“如果你敢喊人,你将会一无所有。”宁溪平静地对医护人员说,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