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阿初疾言厉色,就能成全自己的深情,证明你和我娘的感情多么纯白无暇。”
“感情是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
“孩子是孩子,他生而为人,不是为了消除业障;而你,也不该以受害者自居,迁怒于他。”
“若是非要计较谁欠了谁,亏欠的人,不是他。”
谢行脸色红白交加,窘迫难言。
苏清欢的话,撕开了他一直以来的遮羞布。
柳轻菡见状中气十足地骂道:“你说谢行干什么?捡软柿子捏吗?真有罪过,那也是我的。我先下地狱,我去和阎王分辩去。”
“娘,”苏清欢声音和缓,“小老虎很羡慕您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可是我告诉她,您的自由放纵背后,是有人默默承受着痛苦。从前的我,现在的谢大人,以后的阿初”
“王妃慎言。”这次出口的是谢行,对柳轻菡的维护之意溢于言表。
苏清欢沉默。
有些事,不说穿,并不代表不存在。
柳轻菡呼吸变得急促,谢行替她顺气,半晌后方渐渐平复下来。
“你说得对。”柳轻菡道,“但是我也没打算改。”
“我没有立场,也没有想法让您改。只是说,您的行为,没什么好效仿的,也不一定全是对的。谢大人何必把您的罪过加到一个孩子身上?”
“人人要是都像你这样满嘴大道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柳轻菡冷哼一声。
顾希音知道她这是被自己说得没话反驳了,也并不乘胜追击,沉默地坐在一旁。
谢行出门送她的时候,低声道:“听了王妃的话,我会好好自省的。”
苏清欢面带笑容:“我话说重了,谢大人也别在意。”
柳轻菡让她说,她也就一吐为快了。
谢行低头行礼,仪态无可挑剔:“王妃言重了,多谢您。”
苏清欢冲他点点头,在白苏的搀扶上上了马车。
“夫人,您又何必说那些话讨人嫌呢?”白苏道,“孩子是可怜,但是您就是这般说了,也不见得他们会改。”
苏清欢道:“不说我意难平。”
白苏捂嘴偷笑:“您从来都是这般耿直的性子,尤其见不得孩子受苦。”
她们早早回到府里,而陆弃则到晚上才拎着累成一滩泥的燕淙回来,把她扔给白苏,神清气爽道:“带他去沐浴更衣,今晚就留在府上,我已经让人去给燕川送信了。”
燕淙奄奄一息中做最后的挣扎:“不,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他今天受到了成吨的伤害,从身体到幼小的心灵都被狠狠打击了一遍。
他真想不开,他想现在自己回大蒙去,没人管的日子多好。
白苏看看陆弃,见后者大手一摆,便把燕淙抱了出去。
苏清欢让人备水,陆弃一边脱衣服一边道:“这小子太弱了,太弱了。”
苏清欢:“你这样越俎代庖管教他,不好吧。”
“我不是看着他娘的面子上,会理他?”陆弃冷哼一声,傲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