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两斤黄米,二斤黑面给了李福满,李金凤松了一口气,心理压力顿时少了不少。
李福满瞅了一眼布袋里的粮食,又瞧见脸上脏兮兮,满头大汗的李金凤,心底自责又内疚。
“金凤辛苦你了!为了这个家,冒了这么大的险。是爷爷对不起你,等生产队的活儿一干完,你就别去黑市买东西了,爷爷去,爷爷一把年纪,啥也不怕了!”李福满说。
“爷爷,最近黑市抓的严,我这粮食不是黑市上换的。”李金凤说。
一听抓的严,李福满脸色都变了,“那那你没遇上危险吧?要不还是按我说的,让你大虎哥,或者大禾哥跟着你一起去县城,他们人高马大的,有啥事儿,也好保护你!”
让李大虎和李大禾跟着自己去县城,也不是李福满第一次提了。
李金凤照例用工分的事情搪塞,“爷爷,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大哥和二哥都是家里干活儿的好手,一天的工分是全生产队男人里最高的,他们要是不干活儿了,家里的工分得少一大半。我自己能应付的,要是应付不来,我就不换了!”
李福满唉声叹气了半天。
突然,李金凤从兜里给他拿出三根香烟。
“爷爷,我今天又碰上上回那个吃划拨粮的哥哥了,这一次又帮了他一点小忙,这是他给我的!”李金凤说。
李福满为了这个家,着实不容易。
原主的死和他无关,这些年,要不是他护着张秀兰和原主,两个人的日子,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
所以,她在适当的时候,也要孝敬一下李福满这个爷爷,哪怕只是几根小小的烟卷。
“好孩子!”李福满叹了口气,接着又说:“往后,你还是别要人家东西了,这烟不管放谁手上,都是好东西,爷爷是个粗人,不该用这么好的东西!”
“好!”李金凤乖巧的应下声来。
“走吧,去吃饭!”
李金凤去县城的这一天,张秀兰没出去干活儿。
当然,这是李福满的意思。
不然张秀兰就要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去田里干活儿。
这几天,生产队的活儿,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阶段,大队长每天一早一晚,都在动员生产队所有人努力抢收、抢种,争取早点将粮食收归生产队粮仓。
等交了公粮,立刻给村里人分粮。
只要熬到分粮,大伙儿的日子,就好过了。
晚饭的时候,李福满照例说起了今天一天,李家几个人做的活儿,以及犯的错。
最先被拎出来的自然是李爱菊和李爱兰。
“李爱兰,你到底怎么回事?看牛的活儿,你做不好,现在让你做别的活儿,你也不乐意,你以为生产队是你家开的?”
李爱兰新分到的活儿,是去猪场出猪屎,这对有洁癖的李爱兰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本来已经恶心了一天,现在又被李福满说,她立刻红了眼眶,“我怎么知道大队长为啥要把我看牛的活儿给撤了?我不出猪屎,那里头又脏又臭的,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