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将她抱起,提气迅速往客栈赶回,身后两人紧紧跟随。
回到客栈的时候,七七已经晕了过去,沐初闻讯而来,给她把过脉,却又不见她身子有任何问题。
脉象平稳,连呼吸也均匀,看起来却像是只是睡着了。
只是,躺在软榻上之后,她两片薄唇依然一张一合,不断地梦呓道:“别打……不要,不要……玄迟……”
楚玄迟紧咬银牙,默默承受着棍刑,由始至终,不曾哼过一声。
如此铮铮铁骨,谁见了谁心怜,只是可惜,将军看不见呀!
用古木做成的军棍,沉重坚实,普通人连十棍都熬不住,更何况是八十棍!尤其,他还受着伤。
但,他就是扛过来了,当最后一棍落下,他松了一口气,这口气在送下来后,整个人如同失了所有力气一般,口中郁血最后一次吐出,两眼一闭,这次,彻彻底底倒了下去。
“公子!”赤炼长老扔下手中军棍,手疾将他扶起。
他双目紧闭,这次是真的晕死过去了。
赤炼长老看着夜阑风的背影,沉声道:“将军,公子晕倒了。”
楚玄迟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趴在软软的被褥上,夜阑风坐在身边,虽然眼睛看不见,却也能精确无误地给他背上伤痕上药。
至于他腹间刀痕,赤炼长老已经给他上了药,重新换过纱布,虽然压着,但这会浑身都在剧痛着,那一点痛却显得无足轻重了。
“醒了?”夜阑风将药膏倒在他背上,依然伸手揉了好一会,才将药瓶收起来,随手放在一旁。
一双眼睛没有半点光亮,只是听着他回应的声音,看着他所在的方向。
楚玄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你这孩子……”那一声叹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曾经存在过,她站了起来,走到窗边。
事实上根本看不见窗外任何景致,只是站在这里的时候,可以想象外头的夜空有多幽静和安然。
“慕容七七留不得。”忽然,她道。
楚玄迟霍地坐起,坐起之后才感到一阵晕眩,差点没坚持住倒了下去。
但他还是坚持住了,哪怕唇间又开始溢出猩红的血色,他还是坐得挺直,看着她比一般女子高大的背影,认真道:“徒儿不会因为她耽误计划,师父,不要伤害她。”
“你也不会让师父伤害她是不是?”教了他十几年,他的心性她如何能不知道?
其他事情她绝不会干涉,她也相信他能把任何事情做好,可这次,他的步伐分明被牵绊了。
“十国里头辽国国力最强,辽清王也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你却偏偏选了贪生怕死的南慕国国君。”她冷哼。
“南慕国的大皇子慕容将军是个人才。”
“可他却是个愚忠的孝子!”慕容逸风确实是个人才,但他对他父皇太忠心,哪怕明知道他父皇根本不是个好国君,依然不知变通从未想过夺位。
将来南慕国控制了其余九国,掌权的也是慕容清阳,和这种人合作,她不放心。
贪生怕死的人虽然容易控制,却也容易两边倒,在背后对他们虎视眈眈的人太多,谁能保证慕容清阳不会有一日被其他人收买,对他们反戈相向?
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只因为当年那一场背叛在她心中埋下了太多挥不去的阴影。
仇,一生无法忘记!
“徒儿向师父保证,南慕国绝不会叛变!”楚玄迟知道她心里最恨的是什么,想要站起来,却始终有几分吃力。
他安心坐回去,慢慢运功调整气息。
七七他们还在客栈里,今夜,他得要回去。
“你是相信自己的能力,还是相信慕容七七?”她闭上眼,将眼底的无奈掩去:“迟儿,你要知道,你是殿下未来的帝君。”
帝君……这两个字让楚玄迟顿时睁开已经阖上的星眸,眼底闪过无人能看得见的厌恶和不屑。
他从不屑这个身份,只是,从未对旁人说过半句。
“徒儿自会为殿下取回一切。”只要她还活着,只是后面这话他没有说出口。
殿下是师父这么多年来赖以生存的动力,他不想连她这个希望都亲手毁了。
但,殿下已经失踪十几年,这么多年来他的人一直在寻找,却从未有过她半点消息,她是死是活有谁知道?
师父说慕容逸风愚忠,事实上,她比慕容逸风要愚忠千万倍。
“你以为为殿下取回一切,你就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夜阑风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这种想法过去从不存在,和谁成亲和谁一起厮守终身他从不在意,直到他认识了慕容七七。
都是因为慕容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