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病房内很安静,白色的窗帘随着风轻轻摆动,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都被叠的整整齐齐。
尧悦并没有坐在床上,而是站在窗边,穿着病号服的她显得特别干净,远远的不知在眺望什么,只是眼睛里带着一股失神,以至于我们进来了,她都没有发觉。
许艳婷忍不住叫了一声:“尧悦姐……”
尧悦一怔,这时才回过头来向我们。
“你们来了……”尧悦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似乎是想要尽力挤出一丝笑容,却好像又有点笑不出来。
许艳婷轻轻咬了咬嘴唇,似乎想说点什么。
我转头对他们说:“你们先出去吧。”
众人没有二话,点点头就离开了。
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尧悦两个人。
我朝她缓缓走过去,尧悦站在那里没动,我在她的目光中,竟看到了一丝怯懦与害怕。
我走到她面前,忽然发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那是一种想要极力克制,但依旧克制不住时才会出现的样子。
只是尧悦依然鼓着胆子,昂着头目光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见她那张苍白的脸,我心头一动,不自觉的关切的问道:“你的身体好些了?可以下床走动了?”
尧悦微微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却又合上,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把那微微发白的嘴唇咬破出了血。
我忽然发现,尧悦的眼眶中溢出了泪水,最后终于抑制不住,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像个婴儿一样微微哭泣着。
“我本来……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尧悦将头埋在我的肩膀上,泪水把我的上衣打湿了,“我还以为……以为你一进来就会给我一个耳光的……”
我微微一愕,心中百感复杂,不自觉的将她搂得更紧了。
在那许久许久之后,尧悦告诉我,那时她心里非常害怕,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因为她知道自己做了非常非常对不起我的事情,那件事情足以让世界上的任何一种亲密的关系永远彻底破碎,因为那涉及到了太大的利益。
季南,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原本已经在心里想象过无数种你进门之后的可能性,在签完那份合同协议的那几天里,我仿佛就像是等待死刑的犯人,那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几天。我知道即使王律师不向你坦白,你知道真相也只是迟早的事情。那时的我每天总是在病房里发呆,想象着你知道真相以后对我生气失望的样子。我每次一想到这里,就会觉得毛骨悚然,浑身止不住的发抖。我又在想,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为你做些什么,不奢求你能原谅,只希望能给你消消气,哪怕你一进门就狠打我一顿、扇我几个耳光、甚至拿我怎样发泄,我相信自己都绝不会掉一滴眼泪,也不会觉得委屈,因为我知道那是我应得的,我做了错事,已经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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