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驻足听了一会儿,一副“今儿算见着市面了”的满足感。
黄梓瑕还算正常,问过来迎接的龟公:“松风在吗?”
龟公赶紧说:“在的在的,马上出来,两位就叫一个人陪着?”
周子秦看了看一声不吭的黄梓瑕,只好拍拍胸脯:“对,我们就就喜欢叫一个人陪!”
见这两人看来挺横,龟公赶紧通报进去,松风立即便出来了,殷勤地给他们端茶倒水,熏香调琴。待要唱一首“相思调”时,黄梓瑕制止了他,问:“你在这边应该也有多年了吧?平时都有什么客人?”
松风轻声软语说道:“小人不幸,流落风尘已有六年了呢。平时熟客不少,只是像两位这样人才相貌的,可真少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她身上靠。黄梓瑕虽然身材修长,可松风毕竟是男人,比她高了半头,此时这低眉顺眼靠过来的样子,那小鸟依人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别扭。
周子秦一脸正气地将他拉了过来,示意他好好坐着。松风一脸委屈,问:“二位还要磨蹭多久啊?”
周子秦正气浩然,喝道:“我才不跟你磨蹭呢,我就想问你,那个那个”
说到这里,他才发现因为光顾着见世面,他连自己到这边来的原委都忘了,只能可怜兮兮地望向黄梓瑕。
黄梓瑕说道:“我们其实并不是来寻欢的,只是最近有朋友出了事,所以才过来打听一些事情——不知你的熟客之中,可有成都府名人?”
松风顿时泄了劲儿,懒懒地靠在桌上托腮望着他们,说:“废话,我松风艳名远播,成都府中喜欢我的人还少么?别的不说,节度府中,可也有人眷顾我呢”
周子秦脱口而出:“节度府齐判官?”
松风飞他一个白眼,说:“齐判官是谁?我说的是”
他压低声音,眉间那种炫耀的神情简直要闪瞎三人的眼睛:“你们可不能说出去哦,是节度使范大人的公子啦,他曾来眷顾过我一次的”
黄梓瑕无语地回忆了一下那个范元龙的模样,然后将袖中那张齐腾房中找出的信笺递到他面前:“这可是你写的?”
松风扫了一眼,点头:“是呀。”
“你还记得起来,是写给谁的吗?”
松风有点苦恼地说:“这个我怎么知道?这首诗是找了个什么刘生写的,我平时零零散散写了大约有五六十遍吧,很多客人都喜欢附庸风雅的,好像嫖了个会写诗的就格外高格调些。”
周子秦又问:“还记得是哪些人吗?”
松风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客官您觉得会有吗?我们的客人,除了外地人不怕,本地人一般都是悄悄儿趁晚过来的,连愿意透露名字的也没几个人,多是说自己叫‘李甲’‘王大’‘刘二’的,除非是熟客,来往多了才通个名字呢。范节度使的公子,也是别人陪他过来的,我才隐约从他们的口风中知道呢。”
黄梓瑕便直接问:“所以,到底送给了哪些人,其实你自己也不知道?”
“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写一张给你呀。”松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