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李舒白手抚着琉璃盏,沉吟许久,才望着她缓缓开口,说:“你与禹宣之间的恩怨,我不便过问。你自己——好自为之。”
她抬头望着面前的李舒白,他在灯光下泠然生辉,光华流转,所以显得格外决绝冰冷。
她默然行礼,准备退下。
“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李舒白又说,“相比同昌公主和禹宣,还有一个人,你得放在心上——太极宫中,今日有人传信给你,要你立即前往觐见。”
黄梓瑕愕然,问:“现在?”
“今日天色已晚,明天吧。”李舒白望了窗外月一眼,说,“既然她有事找你,你近期大约也离不开京城了,而且她将要托你的事情,必定与郭淑妃及同昌公主有关,所以我想你留在京城接触此案,或许也有必要。”
“是。”
他用一双沉静而深邃的眼凝视着她,说:“最近郭淑妃动作频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王皇后召见你,想必也是为了此事。”
黄梓瑕默然点头,听得他又说:“望你有自知之明。若不能完成,可不必逞强,到时我自会出面。”
她依然点头,却倔强地说:“我会做好的。”
他唇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说:“不自量力。”
第二天一早,黄梓瑕才刚起身,发现同昌公主府上的人就已经等在房门口了。名叫邓春敏的这位宦官一脸苦相,哀求道:“杨公公,您快着点儿,昨天公主说了让我来带您过去的,您就当救救我吧!”
黄梓瑕看看天色,诧异地问:“公主这么早就过问此事了?”
“公主还未起身,但万一醒来便问此事呢?我就得赶紧带您进去呀,您说是不是?”
在邓春敏的哀求眼神下,黄梓瑕不得不迅速洗漱,然后跟着他前往同昌公主府。
同昌公主府果然是金为栏杆玉为墙的地方,虽不如皇宫宏伟壮丽,但那檐头贴的金饰、花间避鸟的金铃,竹帘上用金银丝细致编制的花纹,种种都呈现出细微处的奢靡。
黄梓瑕静立在同昌公主府的前院,等待着她的宣召。
清晨露水未散,头顶雀鸟啁啾。她正在看着,旁边有个还带着惺忪睡意的可怜声音传来:“杨公公,你也来啦?”
黄梓瑕转头一看,正是大理寺少卿崔纯湛。他垂头丧气地带着四个大理寺的小吏,和她打了个招呼后,一脸悲苦地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杨公公,早膳用过了吗?”
“还没有。”黄梓瑕瞄着他脸上五根手指印,淡定地说。
“我也是啊。”他觉察到了她的目光,只好悲哀地捂着自己的脸颊,说,“早上起床时动静太大,惊动了我家母老虎,结果”
黄梓瑕想起他朝中第一惧内的名号,只能笑而不语。
崔纯湛自觉尴尬,又说:“她也是心疼我早早起床忙于公务,想要多与我厮守,只是不会表达,杨公公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