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桂英摇头道:“不怪他,不怪他,是妾身人微言轻的,军中都是叔叔们做主,我一个妇人不该多嘴,即便是被呵斥了,也是该的。
只是双喜孩儿是闯王的义子,多少应该给这孩子一点颜面的,不该受辱。”
刘宗敏道:“且让我下次遇到李锦,定要与他理论一番。”
“叔叔可能还不知道那个郝摇旗”
一个柔弱的妇人见到可以依靠的亲人之后,定然是有说不完的话语,有太多的委屈需要倾诉,不知不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已经到了下午时分。
在高桂英一再要送刘宗敏一队妇人的许诺下,刘宗敏送走了高桂英,直到高桂英的身影消失在丛林之后,他才看到自己的副将刘钊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你要怎的?”
刘宗敏警惕的瞅着刘钊道。
刘钊强忍着怒火拱手道:“将军缘何会允许李双喜带走我前军三千铁骑?”
刘宗敏愣了一下道:“我何时答应李双喜带走三千铁骑?”
刘钊先是摊开一张圣旨,对着刘宗敏道:“这是闯王旨意。”
说着话又取出半边虎符举在手中道:“这是大将军虎符,有这两样东西,再加上军中对大将军斩杀妇人多有不满,李双喜带走三千铁骑易如反掌!”
刘宗敏怵然一惊,立刻吼道:“快,快,带兵去追,把人马带回来。”
刘钊恨恨的将手中圣旨丢在地上怒吼道:“晚了,骑兵已经离开咱们营地一个时辰了,我几次三番想要进大将军营帐,却都被将军呵斥出去了。”
刘宗敏仰天长啸一声吼道:“闯王,你对老兄弟如此用计,非好汉所为。”
他喊叫的声音很大,震的松林中簌簌落下来很多松针,却没有办法把这句话送进李弘基的耳中。
李双喜带着三千骑兵在荒原上快马奔腾,高桂英带着一群护卫在后面断后,他们走的很急,生怕刘宗敏追上来。
骑兵跑了一夜之后,在后面断后的护卫没有发现追兵,高桂英这才下令骑兵停下来就地休整。
李双喜有些担心的对高桂英道:“刘宗敏的五千骑兵,我们带走了三千,他会发疯的。”
高桂英往嘴里塞了一些吃食,吞咽下去之后淡淡的道:“我们弱母幼子为了自保,从自家军队中取一些人马护卫自己的安危有什么不妥,只要他刘宗敏有脸讨回去,我就有脸在众人面前撒泼打滚。”
跟李双喜说完这句话,高桂英就拿着带来的干肉,站在大锅边上,用刀子把干肉削成小片掉进汤锅里,其余女兵以及护卫们也如法施为,不一会,没滋没味的高粱米粥就变成了一锅飘着肉丝的肉粥。
高桂英亲自带着女兵站在肉粥边上,挨个给将士们装饭。
她将每一个将士的饭碗都装的满满的,还不断的告诉他们多吃一点。
遇到上了年纪的军卒就喊一声叔叔,遇到年纪差不多的就喊一声兄弟,至于年幼的,她一般不说话,只是用慈爱的目光盯着,还给他的饭碗特意多装一些。
在这些将士们知晓这是自己家的皇后之后,很多人就安静了下来,有一些人甚至凑到高桂英的身边,诉说自己经历的苦楚。
高桂英也没有架子,跟那些贼寇一起坐在石头上,一边吃饭,一边听他们诉苦,有时候,高桂英会特意回忆一下闯王大军在山东鼎盛时期的模样。
也说说在关中遇到的困难,以及闯王带着大家从绝境中走出来的传奇。
从笔架山到锦州的数百里路途上,高桂英很容易跟这些骑兵们打的火热,在不知不觉中大家已经把这个豪迈,普通的女人当成了自己的主心骨。
李弘基听到老营多了三千铁骑之后,就把一面红色的小旗子插在旗帜密密麻麻的老营位置上,对牛金星,以及宋献策道:“这么说,李锦,郝摇旗的军伍还是无法打开局面是吧?”
牛金星道:“李锦即便是不允许,也刻意的给皇后娘娘以及双喜送了一千盾牌兵,只有郝摇旗的麾下依旧铁板一块,不论我们与皇后如何努力,也没有拿到半点好处。”
宋献策冷笑道:“如此看来,皇后娘娘说的是对的,郝摇旗此人有问题,闯王,此人应该除掉!”
李弘基摇摇头道:“现在可以肯定郝摇旗一定有了更好的退路,所以才对老营的招揽毫不动心,你们说,郝摇旗到底是谁的人,云昭的还是建奴的?”
牛金星道:“臣下联系了建州范氏,听他们说,没听说郝摇旗与建州有联系,倒是,吴三桂此人如今还在犹豫,不过,按照范氏族人听建州重臣范文程说,吴三桂有九成的可能性投靠建奴。”
李弘基丢掉手上的黄色旗子,淡淡的道:“这么说,郝摇旗是云昭的人。”
宋献策恨恨的挥手做了一个下切的动作道:“杀!”
李弘基摇头道:“好合好散吧。”
牛金星吃了一惊道:“如何能放走呢?”
李弘基笑道:“云昭既然能放你回来,孤王如何就不能放郝摇旗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