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时辰,龙野才打点好一切,带着两肩雪花回到大殿。6
他在门口掸了掸,走到冉尘身边。半跪在侧,他在冉尘耳边耳语了什么。冉尘开始时满意地点头,最后却突然挑起眉毛,颇感兴趣地咦了一声——
“白清颜?他为什么跪在那里?”
纪宁端在唇边的酒盏一顿。
“是么?纪将军真是好狠的心呢。”
冉尘说着,眼睛却只看纪宁,带着几分促狭。刚才喝下的酒几乎都化成怒意,在纪宁胸中翻腾,他切齿冷哼一声,1
“他还真听话。这么听话,就让他跪着好了!看他能跪多久,以后还敢不敢起些不该起的心思!”
“只是这样天气,大将军不怕真的把人冻死了?”
纪宁脸色一沉。还未来得及说话,狼邺皇帝的使者在一边发话了,
“二位大人,你们在说什么?”
“不过是”
“不过是一个找死的玉瑶杂种。无名小卒,不足挂齿。胆敢冒犯我狼邺军威,我叫他跪在雪地里给我狼邺铁骑赔罪。”7
纪宁打断了冉尘的话头。冉尘也不气,斟了一杯酒,递给龙野。后者接过来一饮而尽。
使者听说只是个无名小卒,也就不再追究。而是换了话题,
“纪将军,这次出师大捷,一举攻破了玉瑶国都,陛下十分高兴,一定会重重有赏!只是有一条,陛下十分关心——此次在荼都城里,当真是一个玉瑶皇族也没有捉到吗?”
冉尘与使者两道目光交汇在纪宁脸上。纪宁慢慢地端起酒杯,挡住自己的表情,才说道,
“大军在城门下被阻挡了三日,等到最终城破之时,那些皇族都已经逃得无影无踪。确实,一个都没有捉到。”
使者懊恼地嘀咕一声。
“他们逃得倒快。可这样子,陛下的旨意就”
“陛下究竟有何旨意?李大人,我们已经攻下了荼都城,玉瑶已经亡国了。就算逃出去几个皇族,他们也再难对我们狼邺有所威胁。所以陛下究竟为何要对这些亡国皇族这样耿耿于怀呢?”
“哎,纪将军有所不知。”使者李大人叹了口气,“陛下所在意的,并非这些玉瑶人,而是他们手中的一套功法啊。”
“功法?”
纪宁手一抖,几乎失态地将酒盏跌落。难道十年前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