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和谁”纪宁上前,猛地掀开裹在白清颜身上的大氅,却突然噤声。这人胸口处,原本如玉的肌肤上,此刻大片青紫相间,都是他那几脚踹出来的淤伤。僵痕高高隆起,一处淤血叠着另一处淤血,竟没一块好肉。11
纪宁神情一时晦涩起来,眼神中风云翻涌,手指动了几动。却不知为何,再往下揭开大氅的动作,就轻了许多。
只是白清颜腰间伤势极重,稍微牵动便疼得刺心。纪宁动作虽不重,依然疼醒了他。
白清颜方才陷在噩梦中不得脱身,此刻这剧痛对他来说,竟成了救他脱身的恩赐。他也是烧得狠了,意识不大清楚,一伸手就揽住纪宁的胳膊。他只知这人从层层梦魇中救了他出来,下意识不愿撒手。紧紧抱住纪宁的胳膊,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1
纪宁也是一愣。白清颜天性孤高倨傲。这次再见,他已沦为阶下囚,可那股子骨子里的清高,竟好像比以往更胜百倍。何曾见了他这样软弱依赖的时候?
别说这次相见。就是十年前,除了床笫欢爱之时,这人也从不依赖自己25
一个念头突然袭上纪宁心头——难道,他是将我错认成了旁人?!9
方才进门时,白清颜那副样子一下子浮现纪宁眼前。一股怒火突然冲上了纪宁的心头,纪宁胳膊用力一甩,将白清颜摔落榻上。5
白清颜额头磕在床角,立刻涌出血来。可这疼痛却叫他清醒了些,抬头去看——眼前哪有什么救星?却是纪宁横眉立目,煞星一样立在那里。2
“方才你在这里,是跟谁在一起?”
“方才?”白清颜浑不知这话从何说起,茫然地重复。纪宁眼神从他裸露的上身一直走到被黑色大氅包裹的下身,却在他脚下不动了。那里,一只黄梨木八宝匣,静静躺在地上。
“原来,是冉尘。”纪宁眼睛钩子一样定在白清颜脸上,冷冷一笑,“原来如此。白清颜,你是听了他的姓氏是冉,又觉得有利可图了,是么?勾搭上狼邺宗亲,就可以对抗我这区区兵马大将军——是不是?”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