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绿营兵瞧不起。”
“大明叔,你这身官服怎么跟别的官老爷不一样。”年轻的苦力头一次见陆大明穿官服,忍不住追上来问。
“这是马褂,也叫行褂。”陆大明摘下官帽看了看,边带着众人往镇里走,边眉飞色舞地说:“韩老爷帮我捐了个外委千总,我陆大明现在也是官身,可置办一身官服要不少银子,就算有银子一时半会儿也来不及置办,韩老爷就差人帮我弄了顶官帽和这身官老爷平时穿的马褂,除了没补子其它都一样。”
“我说怎么不一样呢。”
“等赚到银子我就去置办一身。”
“大明叔,外委千总几品?”
“正八品,跟县丞和盐课司的大使老爷一样大!”
“我的乖乖,大明叔,你是怎么巴结上韩老爷的,韩老爷怎么对你这么好?”
“不用巴结,只要好好当差,好好给韩老爷效力就行。不信回头去问问老六和老九,他们现在也是官身,现在全是把总了。”
“六哥和九哥也做上官了?”
“你以为呢,不说了,进镇。”
大多人头一次来瓜洲,有的有些紧张,更多的是兴奋,本为瓜洲这样的沿江重镇应该很热闹,结果进镇一看,街上不但一个人也没有,而且一片狼藉,衣裳、鞋、锅碗瓢勺……丢的满地都是,上面还有踩踏过痕迹。
来的全是穷鬼,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平时走到哪儿都会被当作要饭的,见满街全是能穿、能吃甚至能用的,一个个兴奋不已地收拢起来。
“大明叔,一个人也没有,全跑光了。”
“是被贼匪吓跑了吧?”
“可能贼匪已经来过了。”
“不管那么多了,也别管街上这些破烂,先去守备署看看。”
“这些东西全能用,不要可惜!”一个穷怕了的苦力忍不住嘀咕道。
“没出息的东西,就算想拣点有用的东西也用不着拣人家扔下的,看见没有,前面有当铺,有钱庄,还有大户人家,那里头的东西才值钱呢。不过要先办正事,先挑真正有用的东西,谁要是敢不听,别怪我陆大明不留情面。”
“听,我听你的。”
“大明叔,我们全听你的。”
“走,先去守备署!”
众人跑到守备署一看,赫然发现衙门里跟外面一样一个人也没有。
“大明,这有刀,还有鸟枪!”
“全拿出来。”
“这儿有火药,这么多!”
“还有抬枪,一、二、三、四……一共八杆抬枪!”
“大明叔,你不是没官服吗,这儿好几件,这箱子里全是官服!”
不搜不知道,搜出来堆了满满一院子!
陆大明祖祖辈辈在绿营当兵,搜出来的这些兵器、军械全认得,让手下归拢了一下,赫然发现竟有铁盔一百二十多顶、马兵京青布铜钉绣铁甲十六身、步兵京青布铜钉绣铁甲三十三身、鸟枪京青布棉甲四十六身、腰刀三十九口、鸟枪二十二杆、钺斧二十三把、蓝布官袍四十五件、扪青布好汉衣四十二件、战箭一千八百三十枝、白布单帐房二十顶、铅子估计有一千二百多斤、火药四百多斤、海螺七个、铜锣七面、泛旗七面、小皮鼓一面、硬弓五张、号帽九十多顶、号袿八十多件、布灯笼十五个、麻火绳三十四丈、抬枪八杆……
陆大明越清点越激动,禁不住笑道:“韩老爷果然神机妙算,发财了,发大财了!”
“大明,这么多东西我们怎么带走?”
“这些盔甲、号衣能换上的全换上,我们现而今是当兵吃粮,没身当兵的行头可不成!”
“那些鸟枪、抬枪怎么办,我们不会用。”
“不会用可以学,不过不是现在,更不是在这儿。”陆大明不敢在瓜洲久留,一边示意众人就地换号衣,一边凝重地说:“弟兄们,不是我陆大明挡大家伙的财路,而是守备署的老爷和兵丁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得无影无踪,镇上百姓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扔下家业去逃命,他们一定是收到了贼匪的消息,贼匪应该离这儿不远了,我们换上行头就抬上剩下的东西回万福桥,可不能有命赚钱没命花!”
“大明叔,我们现在有兵器,贼匪来了就跟他们干呗,不跟贼匪干,不杀几个贼匪,韩老爷怎么会帮我们落籍,又怎么会给我们地?”
“是啊,跟他们干!”
“干你头,你是会放枪还是会开弓射箭?”陆大明狠瞪了他们一眼,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韩老爷说了,我们不打没把握的仗,要么不跟贼匪干,要干就得能干赢!你们不在乎自个儿的烂命,韩老爷在乎!因为你们吃了韩老爷的粮,别说你们,连我陆大明的命都是韩老爷的,韩老爷不许我们死,我们谁都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