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确实没苏觉明和韩博以为的那么简单。如果没猜错,张廷瑞这是要跑,扬州要丢!”
“韩老爷何出此言?”顾院长惊诧地问。
韩秀峰再次拿起信,解释着:“信里写的清清楚楚,徐瀛是出了名的不好打交道,又是进士出身,连张廷瑞这个知府都要让他几分。说好听点是铁面无私,说难听点是迂腐!战事糜烂到如此地步,太平贼匪要是兵临扬州城下,而扬州城里只有不到一千兵,让杨殿邦和张廷瑞怎么守?”
顾院长猛然反应过来:“他们想弃城逃命,担心徐瀛在城里会碍他们的事!”
韩秀峰苦笑道:“徐瀛不怕死,不等于别人也不怕死。何况徐瀛自个儿不怕死也就算了,十万火急时说不定会拉着别人一起死。”
“可是身死事小,失节事大!杨殿邦身为朝廷重臣,张廷瑞身为扬州知府,就算守不住也得守,就算死也要死在扬州城里!”
“从贼才算失节,弃城逃命只能算贪生怕死。”
想到这些天也在为逃命做准备,顾院长连忙岔开话题:“韩老爷,扬州城到底能不能守住,杨殿邦和张廷瑞到底会不会跑,我们管不了也轮不着我们管,当务之急是怎么应对徐瀛,他要是晓得我们编练了三团乡勇,会不会把我们编练的乡勇调泰州去守城?”
“我不说,您老不说,他哪里会晓得我们编练了三团乡勇?”韩秀峰反问了一句,接着道:“就算被他晓得了,您老等士绅不答应,他一样无计可施。”
“对对对,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敢离开泰州,我们不说,张二少爷也不说,他哪里会晓得我们编练的三团乡勇。就算晓得了我们也不怕他,我们编练的是乡勇,又不是朝廷养的绿营兵,不是他想调就能调的。”顾院长想了想,又担心地问:“韩老爷,可他要是喊你去泰州守城怎么办?”
“要是喊,只能去。就算不喊,晓得他到了泰州,我一样得去拜见。”
“可您走了我们怎么办?”
韩秀峰担心的就是被调去守城,沉吟道:“他真要是喊我去守城,我就告诉他我们编练了三团乡勇……”
顾院长越听越觉得韩秀峰的话有一定道理,终于松下口气。
韩秀峰说完该如何应对即将到泰州的徐瀛,接着道:“顾院长,谁也不晓得贼匪会不会盯上盐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还是应该早做准备。您老现在不能离开海安,但家眷不能在海安久留,赶紧找个借口把他们送角斜去,免得到时候急则生乱。”
顾院长不想背井离乡,更不敢拿妻儿老小的性命当儿戏,不假思索地说:“行,下午就送她们走。我家正好有个亲戚在如皋,别人问起来就说她们是去如皋走亲戚。”
“到了角斜场,韩大使会帮着安顿,您老大可放心。”
“多谢韩老爷关照。”
“自个儿人,用不着如此客气,事不宜迟,我送送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