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说你爹给你捎信儿了,信了都说了啥?”
换做以前,潘二是懒得跟大头说这些的。
但现在不比以前,人在他乡真想家,愿意跟大头分享老家的事,笑看着大头道:“我爹说家里一切安好,就我那两个娃太顽皮,过年时居然爬香案上去玩,把香炉烛台都打翻了。柜上的买卖还行,就是税比以前多了。不过一匹马大家骑,又不光我同兴当一家。”
“还说了啥?”大头急切地问。
“说嫂夫人怀上四哥的娃了,算算已经怀上六七个月,再过两个多月就要生,我哥年前正好收了个长命锁,我爹打算用来当贺礼。”
“这我晓得,早上四哥跟我说了。”大头咧嘴一笑,又好奇地问:“二哥,你爹有没有说码头上的事,有没有提六哥,有没有提八爷?”
“我家在走马,我爹难得进一趟城,哪晓得你们川帮的事。”
别人都有信,就大头没信,大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早上不敢跟韩秀峰提,这会儿再也忍不住了,可怜兮兮地问:“二哥,你收到了你爹的信儿,是不是要给你爹回信?”
“要回,晚上回去写,写好请四哥帮我一道寄回去。”
“能不能帮我写几句,请你爹帮我去跟六哥和大爷说一声,告诉他们我在京城挺好的,吃得好、穿得好,让他们别担心。”
“行,我帮你写上,让我爹有空就帮你去跟他们说说。”
………
韩秀峰上好香、许完愿,回到新租的院子已是傍晚时分。
一进门就被潘二拉到房里,正数着温有余等商贾送来的银票,这些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周远兴回来,在门口问他在不在。
“周兄,咋到这会儿才回来,有没有吃宵夜?”
“吃过,吃了回来的。”周兴远回头看了看停在院门口的马车,笑看着他道:“韩老弟,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叨扰你这么久我也该走了。”
“去哪儿?”韩秀峰这才发现他换了一身光鲜的行头,下意识问:“周兄,令弟来了?”
周兴远从刑部大牢出来时两手空空,现在要走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就这么站在院子里笑道:“不怕韩老弟笑话,家弟前几天就来了。只是他胆小,有些怕你,就住在我朋友家,一直没敢来这儿。”
“怕我,周兄,这从何说起!”韩秀峰被搞得啼笑皆非。
“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比喻不恰当,不说这些了。”往事不堪回首,周兴远不想再提,随即拱手道:“韩老弟,我本打算帮他捐个官谋个缺,结果计划不如变化,我的一位同年跟两江总督陆建瀛陆大人有些交情,陆大人又正好缺个书启,就推荐我去给陆大人效力。明儿一早就动身去江宁,就此别过,我们有缘再会。”
“明儿一早就走,这么急!”
“陆大人正在用人之际,周某不敢让陆大人久等。”
…………
PS:第一章奉上,第二章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