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胜,必然就会踏入关中。”君颐将两只手操入狐裘内,姿态雍容地望着天际边森寒的云色。
“兵者诡道,以跪行道,方能获胜。兵马武力是一方面,脑子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语罢,狐裘划过优美弧线,回身走下城墙。
冷月一咧嘴,主上您说话真伤人!他们这些没脑子可怎么过呀!
史册有记,来年春,南陵王身染重病,让出落阳关,退守西凤关。关外南诏敌军在雪地中苦守三月之久,粮草不足,皆想入关抢夺粮草。然,其大帅盛恐其有诈,坚不肯入,又一月,落阳关民众已去,徒留空城。
南诏帐内粮草将尽,人马惧饿,实无耐心再等。又命探子入关查探,回报曰,关中无人,帅可尽入。复几斟酌,盛率兵入,抢夺粮草,烧毁房屋,无恶不作。
出城之际,城门忽落,成瓮中捉鳖之势,东陵大军从密道中出,一时杀声震天,火烧一夜。
翌日,城中南诏将帅及其万军皆被诛灭。城外军队群龙无首,三万东陵军摆出雁回阵,拦其后方欲逃之路。
九万南诏军,均被坑杀,无留一个活口。
此一战,耗费近一年的光景。
又是一年岁末,府外爆竹声响,好不热闹。而府内却是乱成了一团。
“快一点,主子马上就要生了!”文嬷嬷带头走在前面,脚步有些慌乱,后面是找来的十几个稳婆。
为了能让柳云锦安全生下小世子,文嬷嬷把城中所有的稳婆都找来了。
屋中,柳云锦躺在罗汉床上,整张脸痛得发白,身下的羊水已经破了。刑嬷嬷在一旁握着她的手,不住地给她擦汗。
桃儿在一旁见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主子又那么的疼,简直都快哭了。
自己一个人悄悄溜出了院子,跪在地上,不住地给上天磕头。
十几个稳婆进了屋子,刑嬷嬷站起身子道:“赶紧过来帮主子接生!”
“是!”知道要生的人是南陵王妃,十几个稳婆都不敢怠慢,掀了被子帮柳云锦查看。
文嬷嬷,刑嬷嬷两个人退出了门外,只看见一盆盆清水送进去,一盆盆血水端出来,两个人都有些站不住了。
看着文嬷嬷发白的脸色,刑嬷嬷安慰道:“主子吉人自有天相,绝不会有事的。”
文嬷嬷用手绢擦了擦眼角,“王爷征战在外,主子生产都不能回来,真是苦了我们的主子。”
“别说了,叫主子听见伤心。”刑嬷嬷捏了一下文嬷嬷的手。
文嬷嬷擦了眼泪,焦急地望着屋里,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不行,我再去检查一下针线,尖刀之类准备好了没有,你在这里守着小姐。”
屋中传来女子压抑痛呼的声音,刑嬷嬷也皱了眉头。
床榻上的柳云锦死死地攥着被单,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的地方,全被冷汗浸湿了。
“不行!王妃你再用点劲!小世子头卡着出不来!”
她已经使不上劲了,只觉得又痛又累,想要闭眼睡下去。
“君颐!君颐……”剧痛之下,她一声声用力喊着他的名字。
“王妃差一点!您可千万不能睡过去!”
这时屋子的门被打开,一袭黑色劲装的男人走到了床边。
“你是……”接生的嬷嬷都不认识。
柳云锦睁开眼睛望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惊喜,“苍狼你回来了?”
苍狼握紧她的手,在她耳边说:“王爷已大获全胜,明日就能到达皇城,接风宴之后就能回南陵看你。王妃,你一定要坚持下去!王爷日夜都在想你,你不能辜负了王爷,独留王爷一个人活在世上。”
柳云锦含泪点点头,终于在撕裂的剧痛之后,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响起。
喜婆们惊喜叫出了声,“恭喜王妃!是一个白白胖胖的世子爷!”
……
南陵王三万兵马击杀了南诏十万大军的消息,传入了东陵与南诏两国。
东陵乾坤宫中,这样的喜报没能换来玉宣帝脸上的喜色,就连凤仪宫中的常德太后也病重了几分。
“竟叫他赢了!”玉宣帝呢喃了几句之后,猛然起身掀翻了书桌,吓得宫女太监们噤若寒蝉。
王皇后也瑟瑟地望着他,勉强笑道:“皇上能赢不是一件好事吗?您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你懂什么!”玉宣帝不屑愠怒道,“你就是个深宫里的无知妇人!”
王皇后挨了骂,委屈不甘地闭了嘴,起身道:“那臣妾先告退了。”
待王皇后出了乾坤宫,玉宣帝就招来了身边的常侍,“去春月殿把孙妃给朕招来,快去!”
不一会抬着柳云熙的轿辇就从皇宫大道上一路行过,正好遇见从乾坤宫中灰头土脸出来的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