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了位子,也不过是换成一句:皇侄见济,神圣大明国王,叩请圣安。
然后得到一封刘吉或李东阳下面官员书吏草拟出来的回信,经这两位看过无误,用馆阁体抄写誉清,请丁一略为过目,用了私印回去就是。如果丁一懒政的话,大约连过目这一道环节都可以省了;如果印刷机面世,大抵抄写誉清这个程序会换成打成铅字。
所以朱见济每年花这一万两,请玛丽递交信件,绝对不是有钱没地方花。
“胡闹。”丁一笑骂了钱初九一声,却倒也松了口气,接着问道,“那何时完婚?完婚之后,玛丽这太子妃,总不能还不过去神圣大明吧?”
钱初九摇了摇头:“老大人,这要过去的话,玛丽哪里肯啊?便是成婚也不过去的,只是一个说法罢了。玛丽的意思,是她要永远守护在您身边。”
“小九儿,我怎么听着这事你殷切得要紧?”丁一冷笑着,上下打量着钱初九。
钱初九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却无半惊慌,嬉皮笑脸的说道:“不敢瞒骗老大人,玛丽答应每年一万两白银将全数转赠给我;若她得继承勃艮第的公爵领,那么除了神圣大明给予她的一万两白银之外,将再给予我一千泰西大明的金币;神圣大明那边,王太子殿下应承,每年挑选佳丽二十名相赠予孩儿,如他日神圣大神,能扩张三十个县治,予其一为孩儿的食邑。”
“小九儿,我突然有点佩服你了。”丁一望着钱初九,摇头低叹着道,“那么玛丽就一辈子给我当骑士,给我守卫宫门么?”
钱初九爬起来,凑在丁一身边,左右张望了一下,还挥手示意曹吉祥退开些,压低了声音道:“老大人春秋正茂,又有万夫不当之雄,怎么能教这芷兰幽囚空谷?孩儿看着,不若在这以弗所,划出一处骑士领给玛丽,若是老大人来了兴致……老大人,孩儿错了!错了!”
没等他说完,丁一抄起边上鸡毛掸子,已经狠狠地抽了起来。
钱初九这意思,是让丁一把玛丽当外室,偷偷养起来啊。
一根鸡毛掸子抽断了,丁一冷着脸问道:“为什么打你?”
“老大人看孩儿顺眼,这打着打着也习惯了,每回见到,不打上一遭,如何显得这舔犊情深啊!”钱初九抹着泪,哭哭啼啼地说道,“只是老大人,孩儿下回却是要跑的,小杖受、大枚走,孩儿再挨下去,只怕就呜呼哀哉了!那孩儿岂不是陷亲不义么?故之孩儿下回,还是离远些,好跑开才是。”
丁一冷笑扔下鸡毛掸子,却是站起来,看着是要用拳脚教训钱初九一通,曹吉祥连忙过来抱住丁一的脚:“陛下请息雷霆之怒啊!您不能啊,这般打下去,真会伤着九少爷啊!”
钱初九眼珠一转,也不跑了,躺在地上打滚:“老大人,孩儿错了!错了!”然后丁一和曹吉祥都呆住了,因为那厮一边叫,还一边配音,“啊哟!好痛啊!手断了,老大人饶命啊!”可丁一明明被曹吉祥抱住,离他还有五六米远呢。
“老大人,这成不?”钱初九翻身起来问道,看着丁一没开口,他点头道,“孩儿会努力的,总要教着外面人等听着,便是至亲如孩儿,犯了错也是严惩不饶!”然后一副瞬时鬼上身的模样,“啊哟天爷!我的腿、我的腿……老大人,那是孩儿的肠子啊,您不能用它来绑着孩儿的手啊!”
“闭嘴!”丁一觉得快要疯了。
钱初九倒是收放自如,马上爬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仿佛前一秒满地打滚惨叫的家伙,跟他压根就不认识一样。
“打你,是因为你蠢。”丁一没好气地跟他说道。
“若我要纳了玛丽,用得着找这种幌子么?”
“何况她若与见济完了婚,就算不曾有夫妻之实,我身为长辈再来干这种事,你说说,我成什么人了?”
钱初九嘻皮笑脸地道:“天可汗。”
天可汗就是李世民,武则天是李治的皇后,也是李世民后宫的嫔妃。
丁一语塞,一时竟无言以对,干脆走过去,一脚把他踹了个跟斗:“不学无术!滚!”
因为武则天先是李世民的后宫,然后才成为李治的皇后,故之丁一会说钱初九不学无术,这个比方打得并不好。
“玛丽的婚事,就责成你去办了。要再搞出这等事来,你等着去委内瑞拉!”
“我说的话,玛丽大致还是听的,你若是办不妥,招娣?你别妄想了,你就娶了玛丽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