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作乱?叛军到了何处?”丁一将曹吉祥扯了起来,沉声向他问道。↖↗,w≠ww.23⊥wx.co∽m
而刘吉虽然手脚发颤,可能刚才那兴奋劲还没过去,他居然也撩起袍裾,露出佩在腰际的左轮,这是丁一的弟子都有配发的,有点磕磕巴巴地说道:“弟、弟子虽无缚鸡之力,却有随、随先生平贼之胆!”
曹吉祥颤得跟个筛子一样,都说不出话了,后面看着没办法,抄起书桌上丁一的半杯残茶灌了下来,才算回过气来:“少爷!不是有人作乱,是于大司马、首辅领着六部尚书和阁臣过来!大事不好了啊!”
把握着相权的于谦,和陈循这首辅,领着诸部院首领官和阁臣,自然不是来找丁某人吃个包子喝杯茶的。这真的是比叛乱还可怕的事,至少对于曹吉祥来说,他就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就算乱起,以丁一的武力值,别说还有大明第二师驻在京师,就算领着安全局衙门的人手,汇合了守着皇城的龙骑卫,跟丁一出过海的曹吉祥,觉得真没什么大碍的,他见识过丁某人在乱军之中,那如同本能一样的杀戮手段和保命技巧。
但大臣过来,别说丁一,就是往乾清宫去,皇帝也得肝儿颤啊,这些人要是在没有召见的前提下,就这么去找皇帝,那不是皇帝快要死了,就是要逼宫行废立之事吧,要不哪能这么一班朝廷大佬一起这样过来的?
丁一听着,也是有点心慌,要说有人行刺。有人作乱,有人伏击。有人下毒等等,他倒不怕。可这么一班大佬上门来,这是要搞哪出啊?他把金刀扔给刘吉,对后者说道:“冷静些,天塌不下来。”
如果单单这么说,也许刘吉该为自己找条后路了,指望刘某人这种人,在丁一势败时生死相随?得了吧,给他多少好处都不可能,别看这厮刚才真的发自于内感动到眼眶发红。没用的,若是丁一真的势败,刘棉花别说背叛,落井下石都是可以预见的,大抵为了向胜利者表忠心,用弓弦把丁一绞死他都干得出来——如果他能做得到的话。
但丁一又说了一句:“方才那事,就按我们商定的章程来办。”
“是,弟子马上派人去通知杨师长。”刘吉下意识地应了这么一句,他说的杨师长。指的是率领着大明第二师的杨守随。不是他对丁一有什么忠诚,而是奸臣都是聪明人,他马上就想到丁一可能会做的选择,以力破局。
“这等时节。莫要说笑。”丁一扫了他一眼,平淡地对他说道。“狼来了的故事我也给你们讲过多次,谁也不用去通知。你安心办好刚才的事就是,烈士抚恤那事也捉紧弄好。出了问题,唯你是问。”
刘吉拱手道:“弟子遵命。”
看着丁一离去的背影。刘吉想了想,长叹了一声,自语道:“谁能扛得住和于大司马站在一起的内阁和诸部院?”但他脸上变幻了几次神色,终于咬了咬牙,还是袖手行入了丁一书房隔壁,那专为他开设的公事房。
几个长随凑过来,刘吉抬手止住他们:“先生仍在,吉便是先生的学生,汝等不得妄语!”
说着他把这些长随、书办打发下去做事办差不提。
因为刘吉想来想去想清楚了,就算丁一势败,只要丁某人还活着,自己的吃相也是要讲究的,不然的话,到时一无所有的丁某人,那可怕的武力值,若是迁怒到他身上,别说刘吉,就是皇帝也没无把握能躲得过去。
所以,只要丁一还活着,他就不能太快地背叛,就算背叛,他也要取得丁一的谅解之后,再来行事。历史上有本事当那么多年的纸糊阁老,这人不论智商、情商,绝对都是高明的。
“可惜啊,先生以一人抗天下,又是宅心仁厚,唉!”他在人后这么自语,却说的是实话。
只要陈三那边领着草原的大明第三师杀入来,直接威胁京师;云南、贵州夹在广西和云之间,加上丁某在云贵两地的名望,拿下也只是死多少士兵的问题了,便是福建那边,别看那些士绅闹腾得欢,真要丁一起事,保证传檄而定,一个邓茂七都把福建搞得半残,刘吉可是知道,地中海舰队那个独眼龙黄萧养,就是当年比邓茂七还势大的顺民天王黄萧养!
多了不敢说,划江而治,只要丁一肯起兵,基本这就是最坏结局了。
但是丁一不愿这么干,别人看不懂,刘吉却是明白,因为他足够聪明,他看得懂,丁一就是为了国家不乱,百姓不遭祸,要不然别说划江而治,刘吉觉得,五年之间,克复大明版图都不是不可能!
丁一不这么做,不希望整个民族、国家,经历这样的重创和痛苦。
所以他在人后暗叹丁一宅心仁厚,倒是发自内心。
“但又如何?这不是一个能容得了圣贤之心的年月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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