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莫噪。”丁一抬手虚压,对王毅说道,“待麾下儿郎破贼便是,公公只管安坐。”
王毅若不是碍着丁某人好杀人的凶名,早就爆粗口了!人家象兵踏过来,破个屁的贼啊?黑灯瞎火的,赶紧逃才是道理啊!不过正如他和那些心腹的小宦官所说的一样,乱了军心,那就真的可能被丁某人直接做掉,所以王毅尽管急得裤档都有湿意了,还是强笑坐着没起来。
“往下说。”丁一对着王越重复了一次,“不用急。”
王越听着丁一的话,应道:“是,在第二次往云南输送火药的时候,弟子就查觉到问题了,因为第一次抽到押运的两个班,当时有十六人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的,而不得不重新挑选押运的人选;而第二次抽到押运的两个班,又再发生了有八人夜里饮酒喧闹被舍监捉获、另有七人因着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拳脚相向,而又不得不重新挑选押运人选。”
一次还是巧合,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如果出现了第二次,就算不是同样的原因,以王越这样的性格,他若是还不觉得有问题,那才真是脑袋进水了。所以他不动声色,便重新点了另外两个班去押运,只不过自己亲率了一个连,跟在后面吊着,结果还没出容城地界,就再次证明了一个问题:一回是巧合,二回必定就是一个布置好的局!
“弟子以为,教押运的同学因事不能成行的,绝对不是因为他们喜欢旅行,爱看沿途的风景,天下熙熙,为利而来;天下攘攘,为利而往。若有所图,必定就是车上的弹药了。”王越是这么分析的,所以他并没有打草惊蛇。甚至也没有教人传书去给安全衙门的师兄弟。
还没有出容城地界,运送弹药的车轱辘就出了点问题,于是就停下来修理,然后修半天没修好,因为轴承裂开了,书院的车轴自然都是用上了轴承,而这轴承就不是民夫和车把式能够修得好的东西。于是押运的学生就教车把式不用修了,他骑了马往回赶,不一阵就领着一架新的马车过了来,连货都装好,直接把那坏了的马车,连车带货交给架着新车来的人。车把式就上了新车,运货的队伍就重新启动了。
若不是王越这种心思缜密的人,灯下黑不是开玩笑的,往往追查的人,都在想着路上某几处是好下手的,结果在容城之外布防半天,却是找不出一点问题。去到地头货物又不对,到时倒是把自己带进沟去,搞不好还联想到什么神鬼作祟之类的东西。
“那辆瘫在路边的车,很快就有人取了一个新的轴承来更换,然后往书院方面驾去。只不过他们所去的地方却不是书院,而是书院后头的义庄。那里有二十余人,正准备着好几口棺材,等着接应。看着这车一去到,就把那弹药搬进棺材里,然后这二十几个壮汉便离开了;披麻带孝来接客死他乡的亲人魂归故里的孝子贤孙便粉墨登场了。”王越说着苦笑了起来,因为后面的事,就算是他也是全然没有意料到的,“当弟子发动暗号,教那个连的学生显身之后。那支孝子贤孙的队伍,却是和这事全无相干;包括那些离开的接应壮汉、车把式,也被弟子先行布置下的人手,一个不留地拿下。但是想不到也是全无相干的人。”
这些人,孝子贤孙们干的就是哭丧的营生,有人出了钱,叫他们来接这棺材,他们自然就来接了;搬货的汉子,就是容城这边的苦力,本地人都认得,多年的苦力了,也是收了钱来搬货的;车把式也是一样无二,都是本地人,有人前几日,出了钱,叫他这两日不要出去干活,只管在家候着,又教他去买了两个轴承放着,后来又托车把式去买面粉,出钱教他去找木匠做些箱子,给的图样,就是和工场装弹药的箱子一样的规格。
而让这些孝子贤孙把棺材送去的地址,就是一个地下销赃的所在,也就是黑市。王越当时赶紧就带人去把那黑市包围了,结果黑市的管事说,他只是收了一笔钱,给人存几口棺材,到时自然有人拿着信物凭证来取走,他还说上个月还有一批棺材还存在库房里,只是一直没人来取就是了。
“还好你没跟下去。”丁一微笑着这么说道。如果王越跟下去,就不可能查得水落石出了。这时后面开始传来口令声,喊杀声,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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