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的火把,焰火被扯得斜斜舞动,民兵的巡逻队并没有配枪,不过那长枪上的精钢枪头,雪亮的锋刃映着火光,也是杀人的利器。这是工场里近来生产出来的钢质枪头,比起以前的铁枪头,质量更好,韧性也更佳,当然也更轻便。
这一队的民兵,队伍后面跟着两个没有穿着民兵服饰的魁梧壮汉,他们行走在火光之外的阴影里,穿梭在巡逻队伍与墙壁之间,更象是用巡逻来当成他们的掩饰道具,吸引他人的注意力一般。
渐渐地,这一队民兵开始行走到了所在里坊的边缘,阴影里那个大藤峡来的汉子低声说道:“再往前去,转过右边的大街,到府衙后巷去。”但他却发现,那队民兵回过头来,谁也没有动,这让大藤峡的细作心中极为不爽,冷声道,“怎么?想要做了我等,然后就了结了这般事么?你以为梧州府城里,便只有我一人?若是我今夜回不去的话,明日天亮,你等做下的事,就会送到衙门去!勾结反贼,谋害朝廷官员,哼哼,只怕不止要杀头吧?妻女都要发到教坊司去……”
“好了,莫再说。”这队民兵的班长咬了咬牙,对那人说道,“我等送你们过去就是,只是从此之后,再无瓜葛!”这时那队民兵之中有人是不同意这说法的,不过很快被那带队的班长喝住,“总须有个了断的,我是不想再过这种夜里睡不安稳的日子了。”
其他民兵想了想,终于也沉默不语了。是的,该有个了断。
他们都认同班长的决定。这个决定,就是当他们逾越了自己的巡逻区域,被军方的巡逻队发现时,把大藤峡的这两人卖了去!大明第一师的兵,可不是这些民兵的身手,不论大藤峡里派来这两人如何了得,十二把火铳包围之下,也是插翅难飞的。
至于他们做过的事。念在这揭发奸细的份上,靖西伯总会给大伙一条路走吧?当时百姓打死苍梧知县时,靖西伯就说过,既往不咎的啊。虽然那时他们没有站出来,但现在出来自首,还来得及吧?靖西伯爷是好官,他们都这么想着。他们都觉得,这就是自己的活路。
只是他们却没有看见,阴影里那大藤峡派来联络的汉子,藏匿在黑暗中的冷笑。
转过右边的大街,便已超出他们的巡逻区域,但出奇的是。大明第一师的巡逻队,却没有出现,这队民兵就有点迟疑了,不知道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停将下来。却就听着那大藤峡派来的联络人冷笑道:“府前街有醉汉闹事,官军的巡逻队是过不来的了。你们若是寻官军,那便只好在这里等着了。”
“不、不是,自然不是,我等、我等寻官军做什么?”那民兵班长有些慌张,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什么更多的选择,就算没有对方要把他们往事揭露出来的威胁,这班长先前是见过这个联络人,当时就提刀跟在侯大苟身边,在城门口至少就斩死了七八个官军,自己这一队人,只怕一涌而上都不是他对手,何况那个杀气凛洌的独眼龙,看着就不是晚与之辈,哪里敢在这当口来撕破脸皮?
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向前走去,去到府衙后巷拐角,居然连一队明军的巡逻队也没有见着,而且也没有任何的哨卫出来拦住他们,质问为何到了此地来。在是一个诡异的夜,至少对于这队巡逻的民兵来说,就是这样。
所幸的是,当他们走到府衙后巷时,马上就被哨卫喝止了,巡逻的明军小队立时围了上来,民兵班长松了一口气,把手中长枪一扔,对着哨卫道:“有侯逆的人,胁持我等前来!”身后那些民兵,也纷纷扔下长枪,只不过几支明军小队包围了过来,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寻着这队民兵所说的那两个人。于是所能做的,也只有把这队民兵收押起来,再慢慢审讯。
至于他们苦寻不到的两人,已经籍着明军巡逻小队被吸引的空隙,从府衙后巷一处狗洞钻了进去,那宅院里,二十多条汉子,早就把火红的大明第一师军服穿好,腰带杀得紧紧的,那大藤峡派来的联络人,对着独眼龙说道:“大哥养,除了那火铳着实弄不出来,其他都是按着官军的装束,巧手婆娘做了整整一个月的!便候着您在长沙府过来主持这桩事宜!”
枪,他们是弄不出来的,所以那二十多个穿了大明第一师军服的汉子,手里的火铳全是木头雕刻的样子货,不过在夜里这么看上去,若是五六步开外的话,当真是能混蒙过去:“不过官军那些狗,走起路来,跟木偶一样,兄弟们就着实学不来。”那联络人不无遗憾地说道。
“还有多久?”大哥养冷冷地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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