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唤七受挞的鞑虏头目请求内附收容。此人原本是朵**下面的部落小汗,后来又投到阿儿乞蛮手下,阿儿乞蛮畏惧先生之威,恐先生日后责怪,撤到全宁时不敢携带这厮,此鞑虏便率了几十部众来乞命……”
阿儿乞蛮本来是要趁丁如玉灭了朵**之后,军马虚疲的当口,挥军来战丁如玉的,谁知道,这边宣大派了兵马去,那边王越领着数千人来,密云前卫又派了千多骑,立时阿儿乞蛮就怯了。
他本来就压不过朵**的,现时看着密云前卫能派出兵马来助丁如玉,那就是朵**持之为本的五千精锐军兵,已被密云前卫那边的阿傍罗刹整没了!何况那时身周大明的兵马足足是他数倍,哪里敢打?虽然没有如丁如玉所说,退出朵颜卫区域,但也老实缩到全宁一带去了。
能破得了朵**老窝的数千军兵,还有能灭掉朵**精骑的阿傍罗刹,阿儿乞蛮要是不害怕才有鬼。七受挞他必是不会带着的,以免丁一以此为籍口生出事来——这就是弱者的逻辑了,没有籍口,丁一也自然可以生出事来,但于势弱的一方,总是希望至少自己不要给丁一这籍口。
被抛弃的七受挞就犯难了,他觉得自己要被丁如玉捉住,肯定死得很惨的,他听说过丁一战后杀俘的事情,所以便去了宣府的边镇,请求内附以求保住自己的性命。自然也就把铁门关外的夜战、他留下的眼线观察到的密云前卫与吞哥儿之战,老老实实和朱谦这位他要投奔的恩主说了。
丁一听着,脸色总算缓和了下来。
只要问题不是出在书院内部,倒便不是什么大事。
连同密云前卫留守正军、军余,双方合总万人左右的战事,指望瞒得过天下人是不可能,总是会有人知道真相,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永恳请跟随先生前后,以听教诲!”朱永看着丁一神色稍缓,却就下了决心,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去。若说朱永为何这般神真意切,逼不急待地要投入丁某人门下?只是朱谦是沙场的常客,他深知战争的残酷与无情。
一次胜利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有的时候,运气也能铸成大捷。
但于猫儿庄救出上皇,以朱谦这种老将,是绝对不会相信丁一单刀匹马护着英宗杀将出来的,只不过再怎么算计,丁某人能用的也就那三百名当时跟随了他一年左近的军户,三百骑全算进去,能从猫儿庄救出英宗,朱谦也觉匪夷所思了;
何况还有京师保卫战一系列的表现,丁一如同陈庆之一般,擅于抚兵的结论,朱谦不是平白无故下的。如果还不够,那么以八百学生敌三部联军,这是七受挞亲历之事,和七受挞留下的眼线,远远观察着吞哥儿所部的交战,这战果就更加足以坐实朱谦的判断。
这不由得朱谦不动容。
他自问国朝此时是绝对无人有丁一这份抚军之能,所以方才对来京师的朱永吩咐:“若得机,投丁容城门下,则今后沙场之上,至少可保活命。”朱永就算从军,有着朱谦荫护,也不会从小兵干起的,只要学得丁一几成本事,至少手下军马遇敌能抵挡,至少能保得自己周全。
这便是久经战阵的老将心思:自身周全。
什么豪言壮语,都是虚的,能保得自己的周全,才是根本。
丁一看他这般作派,倒也有些感动,要知道张懋当时是被他自己硬诓入门下的,至于陈三、杜子腾、胡山等辈,那是拔之于艰难困苦中,就是说,投了丁一,他们的生活就得到了飞跃,他们的人生,便提升到另一个层面去。包括丁君玥她们也异曲同工的,要不入雷霆书院,指不准其中大半人,都得被父母卖掉,家里顶梁柱在土木堡倒了,本来艰难的生活愈加困苦,哪里养得活他们?哪里能供得起他们读书?
包括杨守随这些学生,也是慕名来投的,丁容城名动天下,当了他的学生,总归是有好处的,连父母说起自己孩子,也多几分得意:“去了容城门下读书!”怎么也是个有面子的事体啊。
但朱永却是不同,投了丁一,他也不见得有另外的好处,他父亲就是宣府总兵官啊,人家本就是官二代,用不着仗着丁容城的招牌来威风。花二十万两银子,却是看得出,真心实足是要来求学问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