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那位马塔兰将军说着话,眼睛又溜到了爱德华的身上。
爱德华隐蔽地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冲身后边的卫兵勾了勾手指头,那位卫兵不满地嘟囔了句什么,才悻悻地拔出了腰间的短火铳交给了那个土著将军。
接过了那柄火铳之后,土著将军脸上的笑容更多了,连声称爱德华真够朋友。“你们这种朋友,打死老子也不会要。”爱德华脸上带着笑容赔笑,实际上心里边对这些贪婪而又无耻的土著充满了鄙夷。转脸继续打量着那大约距离他们埋伏的丛林大约一里半之外的雅加达南门。
借着那城头上的火把的光亮,可以看到,荷兰人在南门的防卫并不严密,在爱德华所能够看清的五百米范围之内,大约五十米左右才有一名荷兰士兵在巡逻,而且看他们的身上的服装,大多都是新兵,看样子,荷兰人把重兵布置到了北门,梁大少爷的计划如今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看城里边的那些弟兄们能不能够完成他们的任务了。
漆黑的街角,一个让人分辨不清的身影在昏暗的角落处缓缓地移动着,这个时候,不远处的街角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那个刚才还是移动的身影瞬间一顿,然后静止在原地。
火把的光亮只是在那只荷兰巡逻队通过街口的时候晃了晃,而那个人身上那件灰黑色的衣物很好地与夜色融为一体,很难分辨出那个地方居然站着一个人。
等那巡逻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一张年轻的脸庞从黑暗中显露了出来,正是那位在一个多小时之前,在阿罗佐的染坊里进行着阴谋的郑天方。
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努力让自己的呼吸显得平静一些,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一眼,然后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那街道对面,向那街角处探出了头,这里距离荷兰殖民地总督府不过三百米,但是,总督府此刻灯火通明,周围可谓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根本没有办法靠近,这让郑天方不由得庆幸自己选定的爆炸点是总督府对面的这幢大楼,而不是总督府,否则,今天晚上,由自己这里为起始点的爆炸信号很有可能没有办法完成。
顺着那墙角再移动了几步,终于来到了那幢位于总督府对面的那幢大楼的后门处,郑天方从自己的怀里边掏出了工具,插进了锁眼拔弄了一番之后,很是轻松地打开了这道后门,然后就像是一只轻盈的狸猫一般钻进了后门。
郑天方小心翼翼地在大楼里移动着,这里是东印度公司的一所办公大楼,到了晚上之后,除了一名守夜人之外,不会有其他人出入,但是郑天方仍旧不敢大意。
顺着那木质的楼梯来到了二楼之后,郑天方的浑身已经被汗水所浸透,就在二楼的一个杂物间里,那里边堆放着他们设法偷送进来的整整两百斤的苦味酸。
就在郑天方的一只脚刚刚触及了二楼的地板时,就听到了旁边的房间里传来了隐隐的打鼾声,郑天方咬着牙,移动到了那间房间的跟前,再次利用了手中的工具轻轻地打开了房间门,里边,一位五十多岁的荷兰守夜人正斜靠在椅子上打着磕睡,他的跟前,摆放着个空酒瓶,还有一瓶还剩一半的酒。
郑天方冷静地迈着轻盈地脚步走到了他的身后,缓缓地从大腿上拔出了一柄给漆成了黑色的三棱军刺,这种军刺要比制式刺刀要短上大约半尺,但是却更容易携带。
郑天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单手猛然盖住了那守夜人的口鼻,手中的三棱军刺精准无比地向那守夜人的左胸心脏处狠狠地扎了进去,然后以最快地速度拔出了军刺,就听到了一阵哧哧地喷血声,那喷涌出来的鲜血把那洁白的墙壁瞬间染得腥红,而又狰狞,仿佛是在预兆这将是一个血腥与杀戮之夜。
“几点了.”梁鹏飞咬着雪茄,站在那战舰的舰首处,浓浓的烟气不停地从他的嘴里喷涌而出,那通红的雪茄烟头就如同他的情绪一般燥动不安。
“差两分钟十点。”白书生掏出了怀表,确认了时间。
“好吧,再等两分钟,希望那些兔崽子不要让我失望……”梁鹏飞双眼里透着阴枭的寒光。石香姑抿紧了樱唇,一双亮如星辰的妙眸也有些紧张地望着那显得有些寂静的雅加达。
丈夫的计划可以说是完美,但是,再完美的计划,如果没能完成,那也仅仅是计划而已。
仿佛是为了回应梁鹏飞等人的期盼,雅加达城中心地带突然亮起一道光,紧接着,就是一声犹如惊雷一样的巨响轰然地传入了正在船舷处焦急的等待消息的诸人耳中。